“嘭~”
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被一脚踢开。
正在埋头写东西的谢威连头都没抬，继续他的工作。
“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李瑞没有把改造好的运-8还回去，而是直接又让机组成员送他到哈城。
运-8勉强能在122厂的跑道上降落。
怒气冲冲的李瑞没有理会122厂的一帮子领导人，直接坐车去了哈工大。
搞得一帮122厂的领导都是愕然不已。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我谋划啥了？”
谢威一脸不解，依然没有抬头。
能踹他办公室门、又让一旁的楚云龙跟魏勇两人不阻拦的人，真不多。
毕竟，上级领导都是有素养的。
没素养的就那么一两个。
“少来！172厂那边的飞机修改图纸早就搞好了；乌市那边的活羊也联系好了……既然如此，你何必让我去找上级领导说什么给波斯人把**运过去？”
李瑞气急败坏。
自己看人的眼光准是准，可问题是这人太**气人啊。
当自己这干部整天没事儿干么？
“这事啊？”
面对勃然大怒的李瑞，谢威终于停下了笔，抬头看着他，“领导，您是不是忘记波斯人的订单二八分成的事情了？我要是不提醒，是不是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学校搞了那么多订单，你还在乎这点？”
李瑞差点气得吐血。
明知道谢威这是在转移话题，可他也没法不理会。
8610战术**项目，虽然是红旗-2防空**改造而来，说好的也是部队投资，前期先给1000万经费。
不过嘛……
“不在乎？领导，咱们学校家大业大，开支也大啊。哪怕是蚊子从学校飞过，都得摁下来加到菜里给全校教职员工以及学生补充营养……”
谢威的话让李瑞气得吹胡子瞪眼，根本拿他没办法。
事情是他干的——当初李瑞可是说了，8610战术**的经费全部由部队出，第一批经费1000万。
结果，到现在，这1000万到现在都没进入哈工大账户。
钱被挪用了。
谢威心知肚明。
“你别说得学校穷得那么可怜，都准备把黄金融化了摆露天让人参观的……这事情，如果真的要论，你们出口大户家的M7，分成给部队了么？另外就是，这次波斯人那边的技术出口……”
“等等！”
谢威直接打断了李瑞的话，“咱们是不是先把逻辑理顺？”
“有什么好理顺的？如果你非得算，那行，这次的运输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这不是耍无赖么！”
谢威无语了。
好歹也是个高级干部啊。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李瑞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谢威，“当初不是你问我脸为何物，多少钱一斤，能下酒么？”
“……”
看着李瑞那毫不顾忌自己领导干部形象的嘴脸，谢威也是没有办法。
“那一千万没了。反正现在也已经搞出来了，你爱咋咋滴吧。”
李瑞见谢威这神态，更是一副有恃无恐。
“……”
谢威已经不想跟李瑞说话。
老家伙专门跑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口气。
谢威也不问他，默默地看着李瑞，等着李瑞接下来的话。
“蓝军！”
“没完没了了？”
谢威眉头一挑，玩味地看着李瑞，“部队每年经费再怎么低，也不至于这么点钱拿不出来。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知道为什么陆军不要YH-300远程火箭炮吗？二炮也不要吗？连YH-150，陆军也不要的。”
李瑞的一句话，让谢威愣了。
YH-300是陆军不要，而非部队高层不想装备？
“陆军即使装备了YH-300这种射程300公里的远程火箭炮，根本没办法发挥出性能……哪怕是集团军，任务纵深也达不到这样的距离……苏军靠着大量前线战术支援飞机跟近程弹道**，拥有庞大的装甲集群支持，集团军的战役布势纵深为100公里，方面军为180公里；集团军任务纵深也才200-350公里；方面军200-1300公里……”
“我们不是已经开始搞集团军了么？”
谢威不理解。
有集团军了，射程300公里的YH-300，才更符合陆军的远程战术支援。
85年开始的百万大裁军，部队也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改革：原本35个军的编制，只剩下22个军，除了两支原本的机械化军，剩下的都有了改变——“经济编制”方案：在原本单纯的部队中，加入了装甲师、炮兵旅等。
也就是让每支部队拥有部分集团军的作战能力。
没办法，太穷。
“陆军不是不想要。只不过，目前我们不可能向苏军那样装备前线战术支援飞机，用侦察机引导后方的炮兵对目标进行打击、校正……我们的炮兵谁来引导？除了万岁军……”
李瑞的话，让谢威也跟着叹了口气。
“那YH-300呢？”
“一样的射程太远。目前，除了万岁军，其他部队的任务纵深是120公里……”
“……”
谢威还能说什么？
“所以，蓝军如果想建成你理想的模样，那就只能你们用装备补贴，部队那点根本就不够……”
“……”
这是讹上自己了？
“还有啊，海军那边装备也缺……”
“等等，等等……”
谢威急忙叫停了李瑞。
开玩笑呢。
千防万防，防备着其他单位上门打秋风，结果倒好，李瑞这老家伙没被防着。
“我就说你这事情怎么就如此积极……”
谢威无语地看着李瑞，“连吃带拿，也没你这样的啊！老家伙，好歹你当年也是学校的校长，没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啊！”
此刻，谢威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这事情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上次李瑞说这事情，让谢威提出可以抽调部队的种子教官进行培训，然后再到大户家担任教官，进一步熟悉装备。
要搞一个蓝军旅，各种新装备出来，首先就得先提供给蓝军进行培训、训练，如此一来，所有装备费用都将会是最高的。
谢威提出筹建蓝军是为了给学校的一些前沿技术项目承担经费的。
结果，经费没有从蓝军搞到一分，先得往蓝军贴补？
闹呢！
“如果你不愿意提供装备，那蓝军最多也就按照苏联模式那样建设……”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谢威很想一巴掌拍到李瑞这不要脸的老家伙那满是无赖表情的最脸上。
终究，还是忍住了。
人家是老人，是领导，作为民族的传统美德，得尊老。
“你想打我？来打我啊！~”
见谢威的表情，李瑞这老家伙更是得意，“你不是什么都提前算到了么？现在这样的局面，算到没有？我让你布局！”
听到这话，原本气得快要爆炸的谢威，脸上反而浮现出了笑容。
“老家伙，你确定要如此？”
不对劲！
谢威用这样的口吻，如此玩味的表情，绝对又要给自己挖坑。
“你有什么想法？”
“贷款！”
“嘭~”
巴掌重重地拍在谢威的办公桌上，旁边的白瓷茶杯都跳了起来。
“想都别想！”
李瑞气急败坏地看着谢威。
谢威耸耸肩，双手摊开，“那就没办法了……”
“真的么？”
李瑞咬牙看着谢威，“这可是你逼我的。要是没有我的人，你觉得王征的钱，学校能拿到手？从今以后，王征那边转回来的钱，二一添作五，部队拿一半，你们拿一半……蓝军的装备款，按照正常订单支付……”
卧槽！
谢威万万没想到，李瑞这老家伙是奔着这个来的。
只一瞬间，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别这幅表情。要把钱悄无声息地转回来，咱们付出可不小。还有就是王征等人的安全……”
看着谢威难看的表情，李瑞此刻是老怀大慰，“我也只是用你的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看来，效果挺好的……哈哈哈哈……”
老家伙大笑着离开了谢威的办公室。
“谢主任，要不我跟着他，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我用砖头把他拍了？”
魏勇从外面凑进来，满脸讨打的表情。
谢威只给了魏勇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话都不想跟他说。
“这事情上面谋划多久了？”
谢威看着进门的楚云龙。
“我们这回来可没几天时间啊！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楚云龙一脸无语地看着谢威。
“这中间是你在管对吧？”
“没有的事！”
楚云龙竭力否认。
谢威的目光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一开始楚云龙还淡然，可在谢威审视的目光下，慢慢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好吧。从最初香江通过德盛等公司往国内转钱，就有领导提出来了。当时是李主任跟龙耀华领导拦着……这次转回来的太多了……”
楚云龙叹了口气。
“所以，如果当初我没有找你去接冯珂回来，你是不是也得找机会躲出去？”
“……”
楚云龙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
“谢主任，要是我们不走，那60多亿美元……”
一旁的魏勇急忙解释着。
不能背锅！
尤其是涉及到这么庞大的资金数额，前几年谢威低调，学校进项不多，问题倒是不大。
可现在……
接连搞到上百亿美元的外贸订单，两笔订单的利润加起来，哈工大到手的都会超过50亿美元……
差点就是一年军费了。
“好吧~”
谢威叹了口气。
摆手让两人出去，他需要自己思考一下。
李瑞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过一点，谢威是能理解的。
“老头子这是怕我寒心么？”
谢威想明白一切后，苦笑了一番。
再次投入工作。
一直到深夜，才停下工作……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每天不见人，人也憔悴的不行。”
谢威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3点。
莫灵羽没睡，依然在。
“又睡不着？是不是发作了？”
莫灵羽白了谢威一眼，“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马上就开学了，我这挺着这么大个肚子……”
“休假吧。”
谢威叹了口气，这年头的人，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总是那么让人佩服。
孩子的预产期在10月，当初莫灵羽计划是生在六月，这样上学期差不多结束，坐完月子新学期开始，不影响工作。
说到底，也就是工作闲暇之余，抽个空生孩子、坐月子。
奈何，人算终究比不得天算。
“可是……”
“革命工作也不急于这么一学期。之前不就是这样计划的么？先把孩子生了，月子坐好，不留下身体隐患……要不然，月子病还得月子坐，总不能等几年再生一个来治月子病吧？咱们没精力不说，关键违反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啊！”
谢威说到再生的时候，莫灵羽的眼睛亮了。
当谢威说到精力跟计划生育时，她眼睛中的光瞬间没了。
虽然怀孕没有孕吐等反应，肚子里装着两个孩子，尤其是随着月份大了，狭小的空间住起来很挤，两个小家伙抢空间，莫灵羽就遭老罪了。
“行吧。”
莫灵羽想到自己的状态，距离预产期就剩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动不动就肚子疼得厉害，确实影响上课。
“早点睡吧。有空的时候，你可以为你的项目做提前的理论准备工作，等年后，孩子大一些，到时候先展开理论研究吧……”
“要启动了？”
谢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自己这时候非得提这一嘴？
本来就没有丝毫睡意的莫灵羽，此刻甚至都开始兴奋起来了。
要是让她展开关于科研项目的想法，谢威就别睡了。
“睡觉。这几天咱们在等钱呢。”
谢威果断转移了话题。
怀孕的女人，惹不起。
尤其是肚子里装着两个孩子、孕晚期的女人，更是惹不得的。
也不管莫灵羽愿意不愿意，谢威直接关灯，准备睡觉。
“你好长时间没交粮了……”
结果，莫灵羽在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姐姐，你在玩火！这都快生了，再说了现在都凌晨三点了，睡不了多一会儿就得上班……”
谢威浑身一哆嗦。
“赶紧的！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待会儿压着肚子了……”
谢威是拒绝的。
“侧躺着，怎么会？别找借口……”
于是，数分钟后。
“完了，完了……”
谢威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下玩火玩大了。
饶是谢威经历无数，也不曾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搞出人命来了。
整个人如同遭到雷击。
“你还愣着干什么？羊水都破了……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赶紧去叫大姐，送我去医院……”
于是，谢威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赶紧跑到旁边院子敲门：“大姐，大姐……灵羽要生了……”
灯亮了。
头发凌乱、睡眼朦胧的莫岐凤开了院门，狐疑地看着谢威，“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谢威脸上尴尬一闪而逝。
这**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