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蓬州后,僮贵才敢告知巧葱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若不是孙良救了她,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巧葱摇摇头,“还好你没忘记我,不然我真怕哪一天熬不住,就嫁人了!”
巧葱这会能正大光明躺在他怀里,别提有多幸福。不过她也明白僮母的苦衷,“回京后,还是让我跟着我家小姐,你还在守孝,我怕僮夫人死后不得瞑目,你不知道我在路上经历了什么,说出来你或许会改变主意!”
僮贵捂着她的嘴巴,“不要,不用解释,我一切都懂,只希望你能忘掉那些痛苦的过去,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巧葱睁大了眼睛,相信自己这辈子没看错人。
她破涕为笑,“小姐孩子都出生了,看见我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啊,将军她一直很担心你,回京后将姜家二房都遣回老家了,不过你要小心姜青云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巧葱点点头,她以前也不明白少爷为何从不将自己当下人看待,同自己讲许多学堂里的事,带自己出门玩,原来是自己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了些许温暖。
又是一年冬至,上京的天要变了。自皇上收了一位美人,此女冠绝六宫,就连陆贵妃和姜贵妃都没能分得些许盛宠,姜家在姜雪时的警告下没人敢提立后之事,倒是陆家先坐不住了。历代皇后都出自陆家,陆家是皇亲国戚,旁人比不得。
陆贵妃这些年在宫里可谓是安分守己,就连出自己宫门的次数都很少,即使皇上来了也未必出门迎接,皇上若去便去,不去也不争宠,所以宫中往来的人最少,现在却有许多人都想来这走动,无非就是想借着声势亲近陆家。
近年关陆贵妃的哥哥也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进宫看望自己的妹妹,没了姑母在,只怕她在宫中受了委屈没人帮。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性子软弱,若非守了几年皇陵,皇上未必能封为贵妃,可姜家的只是生了个皇子就与她平起平坐了。
陆雨遮作为皇上的表亲,见霍毅行也直言不讳了。
“表兄,我妹妹在宫里多年,不争不抢,到现在还无子嗣傍身,不如把先皇后的两个儿子托付给她,您看如何?”
霍毅行明白他这般旁敲侧击是为了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朕毕竟是储君,需耐得住性子,表弟未免太性急了。宫中什么人打的什么算盘,我可是一清二楚,你也别太担忧。”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真让人生气。
陆雨遮也并非看重这后位,只是妹妹当初被召进宫也是千般不愿,如今在宫中过得如同一只可有可无的小鸟,他怎能安心?
“陆家一辈子都对皇上忠心耿耿,臣希望皇上能明白!”
“朕之所为皆是以大局为重,表弟还是稍安勿躁,不要人云亦云。你妹妹固然比这整个宫的人都尊贵,朕从未亏待过她,只是有时候形势所逼,不得不将一些人后面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这么一说,陆雨遮算是明白了。说了最尊贵三个字,他心里便有底了。
于是又同皇上讨论了一件事,“皇上,臣还有一事相告!”
“可是今年旱灾?”
陆雨遮摇摇头,“我曾于一寺庙见到过一位小沙弥,与那位反贼长得一模一样,只怕是他留下来的野种,在寺庙里偷生养息!”
霍启东与霍毅行以及陆雨遮幼时曾在宫中一起念书,作为儿时玩伴兼伴读,自然不会撒谎。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就算是真长得一模一样,也未必是他的子嗣。”
陆雨遮摇摇头,“当初姜将军讲述的是瑞王的确有一子,被杨政扔了害死了,但我听闻寺庙的主持说,有一位夫人给他许多钱财让帮忙照看这孩子长大,临走之时还说了他的姓氏,但并未提及出身何处。当时瑞王也怀疑他非自己子嗣,与杨家生了嫌隙,如此看来,这孩子活着并没人知道,或许杨夫人心软饶了他一命。”
霍毅行点点头,“没事,杨家人都已经死完了,没人会告诉他身世,他自幼在空门长大,已经远离尘世,就算留着皇室之血,也没人知道。”
毕竟也是自己的侄子,按理说是要斩草除根,可是对于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他怎能下得去手呢?
“听说杨侧妃是被浸猪笼而死,可有此事?”
霍毅行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当初杨侧妃与别的男人有染,瑞王才怀疑儿子的血脉是否纯正,为何瑞王只抓了杨侧妃却没杀那奸夫,皇上不觉得蹊跷吗?”
霍毅行不想追究这些陈年往事,而且与自己并无瓜葛,至于那位奸夫怎么死的他也不想知道。
“我说雨遮啊,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并非针对姜将军,只是觉得姜将军很有可能瞒着皇上一件事!”
“什么事?”霍毅行一下来了兴趣。
“当初平反之时,军中可是出了一位铁匠,造出精密武器,为何姜将军没向皇上请功,反说此人不受功禄,只愿平庸。难道天下能人异士不都该为皇上效力吗?姜将军作为护国大将军更应该明白这一点,且霍家在西域时也听说过这样一位铁匠,两次帮助于将军,将军却是连姓名都不曾透露,难道他是比肩孔明的能人,又喜欢归隐山田?”
霍毅行疑惑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姜雪时尊重别人的选择,朕又不是什么暴君,难不成朕喜欢的东西都得抢来才行?”
陆雨遮说错话,立马抱拳请罪。
“臣失言,只是从军中打听到这么一位铁匠,想让他为皇上效力罢了。”
“哼,还说你不是为了你妹妹,都学会挑姜雪时的错了。她再怎么说,也是征战了十几年的将军,为鹿琼出生入死,现在更是为朕训练出一万精兵来。而且……你放心,姜家并非靠女人上位,姜雪时早就告诫姜家人不得参与后位之争。你们陆家已经是极为鼎盛,想必也不缺这一位皇后。”
陆雨遮还是把姜雪时想得太贪慕虚荣了,这才被说得窘迫,倒显得陆家小家子气。
“是,臣也只是替妹妹着想,并非有弹劾姜将军的心思!”
霍毅行笑了,招呼他吃饭,陆雨遮却急着看妹妹匆匆告辞了。
他走后,霍毅行立马收回笑脸,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有些事,他对姜雪时极为放心没有仔细调查,仔细想来陆雨遮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拍了三下巴掌,立马有喷从暗处出来,跪在他面前。
“替我查查这位铁匠,看看他什么来路。”
悬镜司的人收到命令,立马又消失在屋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