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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库特鲁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们买了!”
草原上的交易,进行的很隐秘,但效率高的吓人。
秦浩的“皇家商会”,第一次向世人展露了它狰狞的獠牙。
这根本不是一个商会。
这是一个以商业为外皮的,庞大的战争机器。
一队队挂着商会旗帜的马车,从卡拉库尔要塞的后方,绕过萨珊人的视线,像鬼魂一样,钻进了茫茫戈壁。
他们走的,是归辛树的斥候们,用双脚和生命,趟出来的一条条秘密商道。
月氏人拿出了他们所有的积蓄。
成群的牛羊,被赶到指定的山谷。
一箱箱沉甸甸的黄金,从各个部落的宝库里,抬了出来。
他们换回的,是一箱箱冰冷的钢铁。
当那些月氏的汉子,第一次**到秦造钢刀那光滑而锋利的刀刃时,他们的眼睛都红了。
当他们亲手将十支弩箭装填进那结构复杂的连珠弩时,他们的手,都在颤抖。
这不是兵器。
这是神迹!
是长生天赐予他们,用来复仇的神器!
库特鲁,这位月氏联盟的大汗,亲自试**一架连珠弩。
当他看到百步之外的铁甲靶子,被瞬间射穿十个窟窿眼时,他这个纵横草原一辈子的枭雄,眼泪都流下来了。
他对着东方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不知道那位大秦太孙长什么样。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月氏人的命,就是那位太孙的了。
……
三天后。
萨珊王国的先锋军,越过了边境。
领军的,是国王的侄子,一个以勇猛著称,但脑子不太好使的年轻将军。
他带着三万骑兵,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月氏草原。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武装游行。
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甚至在盘算着,抓到多少月氏女人,抢到多少牛羊,才能彰显自己的武功。
他的军队,排着松散的阵型,懒洋洋的在草原上行进。
斥候?
不需要。
在西域,谁敢主动攻击萨珊王国的军队?
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血的代价。
在一个名为“鹰愁谷”的狭长山谷里。
他们遭到了伏击。
埋伏他们的,正是库特鲁亲自率领的月氏联军。
当萨珊骑兵,大摇大摆的走进谷底时。
两侧的山坡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的人影。
库特鲁,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为了长生天!”
他怒吼着。
“为了月氏!”
山坡上,所有的月氏战士,都举起了手中的连珠弩。
他们扣动了扳机。
没有震天的喊杀声。
只有死神扇动翅膀的声音。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箭矢,从天而降。
黑色的箭雨,遮蔽了阳光。
萨珊骑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身上的铁甲,在这一刻,脆弱的就像一层纸。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人仰马翻。
鲜血,瞬间染红了谷底的溪流。
第一轮箭雨,就带走了数千人的生命。
侥幸活下来的萨珊士兵,彻底吓傻了。
他们惊恐的看着山坡上那些手持怪异兵器的魔鬼,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攻击?
为什么他们的箭,能射穿铁甲?
为什么他们的箭,能像下雨一样,连绵不绝?
年轻的萨珊将军,目眦欲裂。
“冲上去!冲上去杀了他们!”
他嘶吼着,挥舞着弯刀,试图重整阵型。
但,太晚了。
第二轮箭雨,接踵而至。
比第一轮,更加密集,更加致命。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由技术代差,带来的,降维打击。
萨珊骑兵的勇气,在连珠弩面前,一文不值。
他们的反击,零零散散,根本无法对山坡上的月氏战士,构成任何威胁。
半个时辰后。
战斗,结束了。
鹰愁谷,变成了人间地狱。
三万萨珊先锋军,全军覆没。
只有那个领军的将军,被库特鲁下令活捉。
他被几名月氏战士,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库特鲁的面前。
他浑身是血,丢了头盔,失魂落魄,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魔鬼……你们是魔鬼……”
库特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拔出那把崭新的秦造钢刀,在那个将军惊恐的目光中,轻轻一挥。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把他的头,送回萨珊王都。”
库特鲁的声音,冰冷刺骨。
“告诉萨珊王。”
“月氏的债,要用血来偿。”
时间匆匆。
天机阁内。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沙子。
从西域送来的军报,每一份,似乎都带着烈阳大漠的沙砾,干燥,灼热,让人心烦。
秦浩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声音不大,在这空旷的阁楼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张青松站在下方,头垂的更低了。
他不敢看主上的脸。
战报不好看。
东风军团,大秦最精锐的军团,在西域的黑昆山脉前,停滞了足足三个月。
不是打不赢。
是没法打。
西域那些王国,什么古兰王国,修罗王国,几十个小国,现在拧成了一股绳,自称“圣日盟”。
这些人,不怕死。
是真的不怕死。
大秦的开花炮弹,一炸就是一片。
可那些穿着破烂皮甲,举着弯刀的西域兵,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眼睛里冒着红光,就那么一波一波的冲上来。
死了一片,后面立刻就补上。
像是无穷无尽的蝗虫。
赵应天在军报里写,他从军三十年,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这不叫打仗。
这叫拿人命去填。
秦浩拿起一份军报,是归辛树的密报。
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符号,一个圆圈,中间一个点。
太阳。
圣日盟的信物。
这些西域人,信奉一个叫“太阳神”的东西。
他们的祭司,那些所谓的“太阳神官”,在阵前跳着古怪的舞蹈,就能让成千上万的士兵,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
秦浩把密报扔到一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
愤怒?
那是弱者的情绪。
他只是在思考。
之前的法子,不好用了。
对付中原十八国,用的是计谋,是攻心,是瓦解他们本就不牢固的联盟。
可西域不一样。
他们被一种近乎疯狂的信仰捆绑在一起,铁板一块。
想从内部瓦解?
不可能。
任何试图讲和,或者动摇的人,都会被那些狂信徒,当成异端,烧死在火刑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