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2(快穿) 807四妹二十四沈大河在村里的…

沈大河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

哪怕是百花村的人也听过他经常在外偷鸡摸狗的事, 也不是没人跟他计较,不过是在事情闹开之前,沈家夫妻就已经上门给了人足够的赔偿罢了。

以前那是偷着玩, 现在嘛,他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沈家夫妻有了新的孩子,当着人前甚至不愿意叫他进门。这门亲不走也罢,至于蒋家这些亲人,整天都在吵,每个人都在往自己怀里扒拉, 还不如没有呢。

再说, 留在村里, 所有人都在说他是奸生子, 这名声实在是不好, 不说娶妻生子了, 只走在外头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他特别心烦。

既然没有值得放在心上的人,那还不如一走了之, 去了城里, 谁也不认识自己, 也不会再有人议论那些事。大不了, 找个活干!

当然,如果能在家里找到足够的银子, 那就去另外的镇上买一间宅院,娶一门美娇娘。

沈大河心里想着这些,轻手轻脚的进门,之前他就已经有刻意打探过,发现柳氏之前的东西都在一个匣子里。

在夫妻俩的酣声中, 他将匣子抱着重新跳出窗外。

恰在此时,另一边的厢房里响起了孩子的哭声,紧接着就是周氏哄孩子的声音,还有床的吱嘎声,应该是翻身坐起抱孩子。

沈大河刚好站在院子里,想躲已经来不及,干脆一鼓作气往门外跑。

上半夜的窗基本都是开着的,周氏眼角余光撇见外头一个人影闪过,先是吓一跳,然后踹了一脚边上男人:“有贼,你快去看看。”

与此同时,沈大河也碰到了大门。

蒋文树听到有动静,来不及多问,打开门跑到院子里,刚好看见沈大河离开的背影。

“混账,你给我站住。”

这么大动静,柳氏被吵醒了,听儿子说看见沈大河抱着的东西跑了。她还没想到自己的匣子,被儿媳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再去摸放匣子的地方,那处空空如也。

她不敢置信的点亮了烛火,确定没匣子,急得直跺脚:“快去追!”

蒋满华皱了皱眉:“你不是说家里的银子都花完了,那里面应该也没多少。”

“我身上就得十几个铜板了,剩下的都在里面。”柳氏气道:“这孩子,怎么连自家人都偷呢。”

“别偷啊偷的,好难听。”蒋满华披衣起身:“孩子应该是遇上了难事,不好跟咱们说。”

柳氏急得团团乱转,听到这话后,又转了一圈,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回身看着男人上下打量。

蒋满华疑惑:“看我做甚?”

“以前你对小妹可一直都没放在心上,换了大河你这心眼儿就偏到了天边去。”柳氏面色古怪:“难道你早就知道小妹不是你的孩子?”

当然不是。

姑娘家早晚都要嫁到别人家去,靠不住的。再说人年轻的时候想法和年纪大点又有不同。蒋满华那时候想着过一天算一天,没想带小妹走,不然就不愿意费心思培养感情。现在不同,人到中年,便开始准备年老了的事。沈大河是自己儿子,维持好这份关系,以后儿子就能给自己养老送终。

“不知道。”蒋满华慢悠悠道:“就是觉得跟小妹没眼缘。看到大河就觉亲切,可能真是血脉亲缘在作怪。”

柳氏觉得这话有理,看到老大已经追了出去,总算松口气。

可惜,蒋文树一直跑到了村子外都没有看见人,又去其他的岔路口找了找,连影子都没见着。只得悻悻回家。

他一进门就问:“娘,你在那里面放了多少银子?”

“就二两多。”柳氏叹口气:“那孩子,有事情可以跟我说嘛,直接伸手拿,哪里来的毛病。”

“老话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他爹偷了别人的家,他也是个偷儿,这叫家学渊源。”蒋文树满脸嘲讽:“你把地契收好了就行。”

反正家中的银子多半都给了父亲,剩下的也没多少。

大半夜的折腾了这一趟,蒋文树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是汗水,他准备去洗漱完睡觉,家里十亩地,还没开始收拾,明儿还得去干活呢。刚转身,忽然觉得母亲的脸色不对,他回头问:“娘,你怎么了?”

柳氏满脸不自在:“没……没怎么。”

蒋文树想到某种可能,脸色难看地问:“我们家的地契呢?”

柳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在呢。”

蒋文树看她这样,愈发怀疑,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你又看不懂。”柳氏拍掉了他的手:“我好好放着的,平时都不去碰,大半夜的,赶紧回去睡吧!别胡思乱想。”

不是,这样子分明就是心虚,蒋文树仅存的那点困意瞬间就没了。

“给我看!”

蒋满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到那个契书上写的是蒋满仓的名,儿子拿去也就是一张废纸,心里还有点可惜,道:“赶紧给了吧,弄完了好睡明早上我还要去找人呢。”

话音未落,就被柳氏掐了一把。

落在蒋文树眼中,就是这夫妻俩有了不告诉他秘密。也就是说,在母亲的心里,他成了个外人。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不过,十个手指有长短,长辈偏心实在太正常了。村里那些说是给几个孩子平分田地的长辈,也没几个真正做到了平分。

以前蒋文树是被偏爱的那个,如今这……他很不习惯,也根本接受不了。因此,本还想着那地契写着自己亲爹的名字,丢了没多大要紧的他,再次将手伸了出去:“给我看。”

语气不容拒绝,态度执拗。

柳氏见儿子一副看不到就不罢休的架势,求助地看向蒋满华。

蒋满华也烦呢,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好好放着,怎么就非得放在那装钱的匣子里呢?

再说,那东西儿子拿去也没用,本来二两银子的事等人回来就算了,现在加了地契,定然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大半夜的,睡吧!”他打了个呵欠。

“我睡不着。”蒋文树冷冷道:“娘,别怕麻烦,赶紧拿出来我看看。看完了咱们大家都好睡。”

柳氏拿不出来,男人又不肯帮忙,最气人的是老大对自己的态度,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恶劣过。她恼了:“契书在匣子里,你想看,把人追回来吧!”

说罢,跑去床上用被子蒙了头,不肯再说话。

蒋满华心里烦:“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放在匣子里呢?”

柳氏这会儿很生气,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那混小子会跑来偷?之前十多年家里都没出过这种事,这没放在身边养大的孩子就是不行。”

蒋满华眯起眼:“明天我去找沈家算账。”

不是,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轮到柳氏睡不着了。

蒋文树皱了皱眉:“娘,还是赶紧补回来的好,明天我找牛车送你去镇上。”

柳氏没答,半晌才将头上的被子拉开,迟疑了下,道:“这名字怕是不好改吧?”

“好改。”蒋文树早就在琢磨这事了,道:“拿着跟我爹写好的契书,回头直接写成你的名,或者我的也行。”

蒋满华不依:“我在家里这么多年,一文钱都没拿到。家里的地总有我一份吧?就算不给我,怎么也要分一点给大河,全部写给老大绝对不行。”

“你臭不要脸。”蒋文树破口大骂:“让你在家里住已经是我大度,现在你还惦记我的地,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要么打消这个念头,要么现在就给我滚。”

“别吵别吵。”柳氏急了:“人家还在睡觉呢,你们吼什么?”

蒋文草早已经被吵起来了,只是这屋子是长辈的,里面还住着不是亲爹的蒋满华,她没好意思进来而已。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别的事情可以不吵,这事一定要掰扯清楚。”

“写我的!”柳氏一锤定音:“别争了,回头怎么分,到时候再说。”

蒋文树眯起眼:“写我的,小草的嫁妆由我准备。”他又看向蒋文草:“妹妹,回头你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反正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分给那个贼!”

蒋文草闹腾着要十两银子,但她知道希望不大。这家里的东西与其送给蒋满华父子,还不如给自己大哥呢。

“好!”

她一口答应下来,蒋文树心头一松,欢喜之余,道:“干脆给你陪嫁二亩地。到时肯定有大把的人排队想要娶你。”

二亩地也要值十两银子了。

蒋文草一喜:“大哥有心了。”

兄妹二人说定,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蒋文树打了个呵欠:“我回去睡觉,明早上去镇上补契书。”

蒋文草就有了主意:“大哥,干脆直接写二亩给我。”

说实话,蒋文树想的是那地就算给了妹妹也是以后的事,但既然妹妹已经提了,且这人在家里最多住个大半年……半年已经很久了,有那改嫁的妇人,从第一个夫家直接搬到第二个夫家的都有。

就算回娘家,也最多三两个月就会嫁出去。他可没想一直把妹妹留在家里,迟疑了下,点点头道:“好,明天我们一起去。”

两人商量得好,柳氏看得胆战心惊,有些事,今天晚上不说,明天也是糊弄不过去的。她支支吾吾道:“那张字据……也在匣子里。”

蒋文树:“……”

蒋文草:“……”这叫什么事儿?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张字据的话,他们想要把这地契改成自己的名字,得跑一趟城里请父亲帮忙。

兄妹俩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进过城呢。

这怎么去呀?

一路上的花销算谁的?

蒋文树忍无可忍:“娘,这房子这么大,没有其他可以放东西的地方了吗?匣子就那么好?让人一锅端了,你打算怎么办?”

柳氏张了张口,喃喃道:“我藏匣子的地方,外人也不知道啊!”

“那沈大河是怎么知道的?”蒋文草跺了跺脚,跑去了茅房。

蒋文树也生气了,干脆回了房。

蒋文草从茅房出来之后,没有立刻回去睡觉,而是去敲了大哥的门:“咱们去一趟城里吧!麻烦是麻烦一点,可万一沈大河拿着那东西使坏,想法子将地契改成了他的名,那才是大麻烦。”

蒋文树皱了皱眉,他其实不太想去。

反正是父亲的名嘛,这地由他种着,爹不可能丧心病狂到来跟他抢东西。既然不抢,最多就是卖的时候不方便。

“不去了,我去收拾地。”

蒋文草:“……”

“大哥,你就不怕出事?”

蒋文树怕啊,但他认为,出事的可能不大。

蒋文草无奈,只得回去歇着,心里暗暗盘算着去城里找父亲的可能。

她一个姑娘家,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实话,心里挺害怕的,接下来两天她都在磨缠大哥,却都是徒劳。

蒋文树被妹妹缠得烦不胜烦,正想着要不要去城里找父亲呢,人自己回来了。

蒋满仓回来时,浑身狼狈,脸都是花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触目惊心,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蒋文草不爱干活,最多就是收拾一下家里,地里的事情多,最近家里的鸡和猪都是她的,还要帮着做饭,周氏只能偶尔搭把手,说实话,也挺累的。她想赶紧将地契补回来,然后尽快改嫁。

可又不敢去城里,心里正为难呢,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发现是亲爹,顿时大喜急忙扑了过去:“爹,怎么回来了?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蒋满华儿子将家里的东西偷走,他最近正心虚呢,哪怕伤还没好也跟着去了地里。周氏抱着小的去了娘家,大的那个孩子在娘家放了这么久,她之前坐月子一直都没去看过,实在是不放心,今儿才跑了一趟,也是想将孩子接回来。所以此时家里只有蒋文草。

蒋满仓靠在女儿身上,看了一眼院子里:“他们人呢?”

“干活,大嫂回娘家了。”蒋文草闻着父亲身上的血,心头咯噔一声:“爹,你这是出什么事了?玉姨呢?”

“别提那个女人。”蒋满仓恨恨道:“她是个骗子,到了城里,拿了我的银子就跑了。就连她住的那个院子都已经被卖掉,那么大个城,我根本就找不到人。本来想在墙根下歇会儿,那些乞丐以为我要抢地盘……”将他给揍了一顿。

也是因为乞丐的目的是撵人,不是打死他,所以他才只是一些轻伤。

玉娘院子已经卖掉,他虽然认识几个友人,但人都在船上,跑去麻烦家里人。谁认他?

就算认了,给一顿饭吃可以,想要留宿,那是做梦。

没地方去,只能回家。

蒋文草声音都抖了:“五十两,全部没了?”

蒋满仓嗯了一声,有几两银子用来给玉娘买首饰了,剩下的被她偷走。可不就是全没了么。

“那你回来打算怎么办?”蒋文草一想到家里这些破事,心里就特别烦,她真的恨起了母亲。如果不是母亲水性杨花弄两个男人在家里,也不会出现这些意外。

想想父亲被那个女人骗了的事情传出去后村里人会有的议论,蒋文草就觉得堵心。

“你不是相信她么?爹,你在外行走那么多年,怎么什么人都信呢?”

蒋满仓回来这一路挺狼狈的,真的跟乞丐差不多,一路要饭,一路搭车。没车搭就靠自己两条腿走,受了不少委屈,他已经后悔不跌,回来后还被女儿责备,顿时就不耐烦:“我哪里知道她会突然翻脸?这无缘无故的,人家骗我做甚?”

蒋文草心中一动:“会不会是有人刻意算计你?”

“玉娘她……也不容易,可能是被人拿捏住了。”蒋满仓叹口气。

蒋文草:“……”她指的是离开的小妹。

有了银子,找个人来算计蒋家,那就是张张嘴的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在为那个女人考虑,真的是无药可救。

蒋文草心里烦躁,又不能看父亲饿着,先去了厨房做饭。

柳氏先回来的,后院的母猪要下崽子了,她怕自己没发现再给压着,一进院子看到刚刚洗漱完头发还没干的男人,微愣了一下:“你知道家里出事了?”

蒋满仓:“……”完全不知道好么!

他眯起眼,冷哼一声。

落在柳氏眼中,就是自己东西没放好被男人给嫌弃了。她一脸无奈:“还得麻烦你跑一趟,稍后咱们去镇上改契书吧,我想过了,先落在我的名上,回头给小草置办一份嫁妆。剩下的给老大。”

蒋文草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说这件事,毕竟,人九死一生从城里回来,受了伤,也受了罪,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就让人帮忙,不大合适。听到这里,探出头来:“爹,我跟大哥商量过了,地契落在我们兄妹二人名下。”

蒋满仓心下疑惑,有了字据,都不用自己出面就能改名啊。别人家或许不清楚这些事,蒋家这些年攒下来十几亩地,拢公买了六次,卖了一次。对这些事门清。

“你们自己跑一趟吧,我不想去。”

柳氏不说话了。

于蒋文草来说,这是自己亲爹,在兄妹俩和沈大河之间,肯定是帮着自家兄妹。她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将匣子被人偷了的事情说了。

“那沈大河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家里的时候没人拿他当外人,他可倒好……”

柳氏不愿意看着姐弟之间关系越来越恶,打断她的话:“他肯定是遇上了难处,又不好意思跟咱们说。他爹,这契书先落在我名下,稍后吃了饭,你跟我跑一趟吧。”

“我不去。”蒋满仓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闲闲靠在椅子上,本来夫妻之间分开之后又回来他有些心虚,此刻却完全没了那份忐忑。

明儿就去镇上将契书补回来,至于那张字据……就当没出现过。

回头想法子找到沈大河,将字据毁了就是。越想越觉得可行,蒋满仓忍不住一乐。

蒋满华扛着锄头回来,就看到他坐在院子里笑,很有几分自得。他皱眉道:“都已经分了家,你又回来做甚?”

“这就是我家,我媳妇儿子都在这里。”蒋满仓打定主意耍无赖:“该走的是你。”

蒋满华:“……**你再说一遍!”

蒋满仓并不怕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回来了,该走的是你。”

蒋满华捏紧了手中的锄头,气愤不已:“你都有自己的家了,怎么还回来跟我争?家中的东西属于你的那部分都已搬走,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攒下来的。”蒋满仓慢悠悠道:“我肯让给你,才是你的。我不肯让了,你就得还回来。今儿你就搬走吧。”

蒋满华被他的无赖行径气得眼前发黑,怒气一上头,来不及多想,拎起手里的锄头就砸了过去。

这人在怒气之中,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他想着蒋满仓会躲,砸的时候一点都没省力。

奈何蒋满仓是受了伤的,肚子和腿上到处青紫一片,甚至还有外伤流了血,不过换了一身衣衫后全部藏住了。眼看锄头砸来,他脑子叫嚣着赶紧躲,可一动就痛,身子反应没那么快。刚刚挪了一点,就察觉到额头一痛,顿时眼前一黑,然后就倒了下去。

人倒在地上,头上一个大洞,潺潺流着血。

煞是吓人。

母女俩都傻眼了。

刚不是在拌嘴么,怎么就动手,这人怎么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