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五日之期, 陆守凯不愿意受制于人,早就打算好了。先试着熬一熬,熬不过去就请陈倩雪过来解毒。解毒时他想法是多扣一粒药丸藏着,拿给大夫, 看能不能做出同样的。
但……这先在肚子上扎了三刀, 然后又吃了药, 到底解毒的是哪个?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办,五天扎三刀……也不好办,扎一次刀要出那么多血, 对于普通人来,好好养着就行。但他是武将,以后是要上马杀敌的, 一直病歪歪的,岂不是只能做个废人?
他更希望陈倩雪心里恨他才故意扎他几刀!
这么一的功夫,身上疼痛减缓,陆守凯试探着问:“倩雪,到底哪个是解药?”
这药理其实简单,真论起来还算不得毒药,平时看不出异样,发作后放血就能减缓大半的疼痛,但想要彻底不痛, 就得喝她配的药。
“配合一起。”楚云梨似笑非笑:“我可好心提醒你,自己别乱扎, 首先这位置得深, 万一扎不对,你可就白受伤了。若是扎着了要害,还有命之忧。”
陆守凯垂下眼眸:“我记下了。”
他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这要是五天就得扎一次,岂不是身上随时带着伤?到时如何上马杀敌?
想到此,他不甘心地问:“倩雪,能不能不扎?”
楚云梨扬眉:“前三个月不行。”
也就是说,三个月以后可以只吃药……陆守凯着实松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之前还想着彻底解了身上的毒,如今只希望不受伤,他暗自唾弃自己,再一次后悔招惹了陈倩雪这个煞星。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陆守凯招惹不起面前女子,心里就将贺俊风骂了个狗血淋。他娶了陈倩雪几年,又对她不起,怎么没被弄死?
若是贺俊风死了,他也不一撞上去!
“那……你早去歇着。”陆守凯被折腾了这一场,早已心力交瘁,恨不得蒙睡他三天三夜。
楚云梨含笑起身,正准备出门,忽然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紧接着就是亲卫慌张的声音:“将军,夫人到了。”
陆守凯脑子一懵,脱口问:“她怎么来?”
那只有天知道。
人都到了门口,门房根本就不敢拦,也是亲卫脚程快,才能率先过来提醒一声。
陆守凯下意识看向楚云梨:“你……”
楚云梨好笑地道:“想让我躲着?”
陆守凯咽了咽口水,他发觉自己陷入两难境地,这两个女人,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此刻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想着将陈倩雪接到身边来折磨?
说话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走在前面的女子裹着大红披风,行动间披风飞起,衬得她眉眼凌厉。
她裹挟着一股寒气进门,一眼看到了床边的楚云梨,顿时柳眉倒竖:“你是个什么玩意?这大半夜的在我夫君床前,到底是何居心?”
将门虎女,自带一股飒爽之情。面前女子眉特别黑,五官较粗矿,不是当下喜欢的那种精致长,以众人审美来看,甚至算得上丑。
楚云梨往后退了一步:“是将军让我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她伸手一指那群亲卫。
柳英扭看向他们:“我让你们好好照顾将军,你们可倒好,竟然找人劳,是本姑娘平时太好说话,所以你们阳奉阴违?”
亲卫瞬间跪了一地:“属下不敢。”
楚云梨眨了眨眼:“这是军中之人,难道女子也能为官?”
那自然是不能的。
事实上,柳英也确实在边关呆了一段,还去军中练武,所以这人才自称手下。
“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柳英勃然大怒,伸手摸出腰间软鞭,狠狠抽了过来。
楚云梨侧身一躲,鞭子从她身边落下,没打着她,但鞭梢却落在了床上的陆守凯身上。
换作往常,陆守凯肯定躲得开,但此刻他身受重伤,方才又挨了几下,伤口都还未包扎,他怕自己失血过多不好养,因此生生受了这一下。但他不蠢,怕柳英疯起来不管不顾,故意闷哼一声。
柳英果然注意到了他,面色微变:“夫君,你怎么了?”
她挤开楚云梨,奔到了床前,去摸他的脸:“我早听说你受了伤,却没想到伤得这么重,是谁伤了你?”
问到最后一句,语气都带上了几分狠意,仿佛要将动手之人大卸八块。
陆守凯倒是想让她帮忙报仇,却也只能想一想:“那人动手太快,我没看清楚,一下子就逃了。夫人,你怎么来?”
柳英不满:“你一走两个月,我都想你了。你却总不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来找你。就是……”她瞪了一眼楚云梨:“我还没进城,就听说你纳了个妾,还说你和以前的未婚妻旧情复燃,人家都和离了没名没分非要跟着你。”
她越说越愤怒,伸手一指楚云梨:“这是你的妾还是那个女人?”
楚云梨轻声道:“我是他前未婚妻。”
“你也说了是前的了。”柳英语气霸道:“现在他是我男人,你别再靠近他,休想再续前缘。”
楚云梨颔首:“那……明早上我就搬走?”
“今夜就给我滚。”柳英恶狠狠道:“不怕死的话,你就尽管在这过夜。”
“也行。”楚云梨整理了一下衣衫,冲着满脸无奈的陆守凯福身:“将军,就此别过。往后您别再来找我了。”
陆守凯脱口道:“不行!”
话一出口,就察觉到柳英杀人似的目光。他解释道:“夫人,先前我家一落难,她就退亲另嫁他人,一点旧情都不念。你放心,我对她绝没有男女之情,把她留下是有其他的缘由。”
柳英半信半疑:“那让她离你远一点。”她冷声道:“还愣在这里做甚?等着过夜?”
楚云梨噗嗤笑了:“陆守凯又不行,你怕什么?”
是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陆守凯的脸当即就黑了,柳英也差不多,她皱眉道:“不说话就闭嘴,否则,本夫人的鞭子可不认人!”
楚云梨摆了摆手:“行了,我就在隔壁,近得很,不用送。”
这话更是戳着了柳英的肺管子,她勃然大怒,瞪着陆守凯:“你和她同住一院?”
陆守凯示意门口的楚云梨赶紧走,耐心解释:“我在这院子里受了伤,当时挪不动,后来不敢挪,我伤得很重,没心思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她还带着孩子呢,夜里都陪孩子住。”
柳英一脸不赞同:“你之前答应过真心待我的,结果刚离了我身边没多久,就找了两个女人,若是父亲知道一定生气。还有,你找就找了,还找个生过孩子的,这是侮辱谁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还比不过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说到这里,她满面狐疑:“该不那个孩子是你的吧?”
陆守凯:“……夫人,你说到哪里去了,两三年前她在金城,那时候我在边关。我就是飞,也来不及让她给我生孩子啊。”
听了这话,柳英面色缓和了:“你把她送走。”
陆守凯一脸为难:“不行。”
柳英大怒。
夫妻两人一直磨缠到深夜,楚云梨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陆守凯在隔壁温声解释。偶尔还传出一声柳英的大吼,孩子都被惊醒了好几次。
翌日早上,天才蒙蒙亮,楚云梨就被吵醒了。站着的人是陈飞燕,此刻她一脸的焦急:“姐姐,将军夫人来了,的人都不让我去见将军,还让我离远一点,最好别出现在夫人面前。咱们怎么办?”
“你是你,我是我。”楚云梨打了个呵欠:“大早上的,别扰人清梦。”
陈飞燕哑然:“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楚云梨反问:“有什么好急的?你打得过将军夫人?”
陈飞燕摇了摇。
“既然打不过,她打你的时候你受着就是了。”楚云梨不以为然:“人都来了,你着急又没有用。”
陈飞燕急了:“她真的打人?”
“将门虎女的名可不是玩笑。”楚云梨倒了杯茶:“昨天她就想用鞭子抽我来着。”
陈飞燕吓得不轻,满脸都是泪水。
楚云梨侧看她:“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我说送你走的时候,你要是离开了,哪有这事?”
陈飞燕委屈得很,那时候刚来,她真心以为感情可以培养,还想跟着将军去京城过好日子呢。陈倩雪一个嫁过人的女子都留得,她凭什么不能留下?
再说,她也不知道柳英追到这里来啊!
“你们俩给我出来。”传来柳英霸道的声音。
陈飞燕吓得双腿开始打摆子,下意识拽住了楚云梨的袖子:“姐姐,怎么办?”
楚云梨扒拉开她的手,到了门口笑道:“夫人,刚起来就这么大的火气,谁惹你了?”
她扬声喊:“将军,夫人要欺负我。”
陆守凯无奈:“夫人,别打她。”
柳英气得跺脚:“昨天你都说了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为何要护着她?你分明在骗我!陆守凯,你说话不算话,就是个畜牲!”
楚云梨啧啧摇:“你们是夫妻,他是畜牲,你是什么?”
“住口!”柳英怒火冲天,手中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楚云梨的脸颊飞了过来。
这下被打实,定然要毁容。
楚云梨扬眉,伸手一拽,将鞭子夺过,冷笑道:“我看你是嫉妒我的花容月貌。”话音落下,狠狠一鞭子抽出。
下一瞬,柳英捂着胳膊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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