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后,苏安便特意送出了自己做的麻辣猪肉铺。
这些都是她精选两头乌的猪后腿肉晾晒的,本来是想给三个小萝卜当零嘴,平时补补营养,拿出来都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啊!
若是能顺便从此巴结上大财神爷,那自然再好不过。
而周礼喜笑颜开,边感谢着边迫不及待的接过来。
均匀的肉片似精心雕琢的红玉,色泽鲜艳而**。
表皮还闪烁着晶莹的油光,辣椒碎和花椒粒星星点点镶嵌其中,肉辣的香味瞬间扑鼻。
周礼哪怕刚吃大饱,这会儿瞪圆眼珠子又馋了。
他吞咽口水,看了眼自家王爷,眼咕噜一转,便贼兮兮的说:“我突然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就麻烦小老板送我主子先回去吧!”
不等二人回话,直接奸笑着一溜烟跑没影。
小老板这么好!王爷啊,就好好把握我给你创造的机会吧!
“……”付准想阻拦都来不及。
只得抿抿唇,略带歉意的看向苏安。
对此苏安大方的摆摆手,不就是送顾客回家嘛!
何况就在隔壁院子,没几步路就到了。
这距离近的苏安都暗暗咋舌。
他家中好像没人,苏安便卖力地推着轮椅,送他回到主卧。
但一进屋子,她就被架子上那琳琅满目的书籍晃花了眼。
“这么多书??能看完吗……”苏安没忍住好奇的轻轻凑上前。
结果尴尬了,她不熟悉繁体字,这些就宛如天书般让人眼花缭乱。
但这可不行呀,看不懂字,她以后怎么做大生意?
付准还不知苏安活络起来的心思,颔首道:“只是一些寻常书籍,打发时间。”
“那,”苏安摸摸鼻子,嫣笑了声,“不知能否借几本给我回家看看?我想学习识字。”
随即又连忙保证道:“我发誓绝对精心爱护,看完就送回来!”
对上小姑娘认真明亮的眸光,付准没来由的勾唇,眼中添了分欣赏。
寻常女子能有识字读书这份觉悟,已是不错了。
“自然可以,你拿去便是。”
苏安笑着道谢,很快抱着一摞书喜滋滋的回家去。
果真是大财神爷呀!就是慷慨无私!
却不知,狼狈跑走后的苏大波,已然铁青着脸找上了何成家合作。
而何成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出门,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就连往日的友人都不和他相约,一见他就面露鄙夷!
“居然是她在暗中捣鬼!”何成怒发冲冠,气得猛拍桌子。
越想,他一张清隽温润的面庞逐渐染上戾色,实在想不通。
那苏安素来孱弱如柳,对自己温柔小意,无不千依百顺的。
怎么会做出中伤自己的事来?!
他娘何王氏气得肝疼,尖叫着叠叠骂道:“那小**蹄子真是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一介破落村姑,难道真妄想自己攀上枝头变凤凰!”
“你可是堂堂的今科举人!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平时施恩她两眼就该知足了,居然还敢四处诋毁你!”
听到这话,何成倨傲的抬抬眉眼,更是愈发憋闷委屈,紧咬着后槽牙道:
“亏我还想功成名就后,再纳她做妾,也让她当个官家娘子,没料到她竟这般污蔑我!”
“到底是我看走了眼,以为她只是个纯善温良的女子!”
“呸!那小**蹄子给你提鞋都不配!”何王氏顿时心疼极了,狠狠地眯起吊梢眼。
“儿子,既然她不仁,咱们也不必给她留情面了!”
母子俩一对眼,当即就想好了对策。
他何成如今已是举人!
要那小小的村姑身败名裂,就如喝水吃饭般简单!
何成神情中浮起轻蔑狠辣,立刻修书一封,状告苏安污蔑当朝举人,命人快马加鞭给送出去。
第二日,书信便送达了浮游县的县衙。
苏记烧饼铺。
生意络绎不绝,苏安正卖包子忙得热火朝天。
突然这时,两个衙役官差粗暴的闯进人群——
“都散开散开!”
“衙门拘传被告,苏安是吧?”
“状告人何成!告你传言污蔑当朝举人,犯本朝例律,诬告陷害罪!现县官传唤你庭审升堂,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衙役还呈递出诉状纸,上面明明白白状告,两人从未有过婚约,一切都是苏安自导自演,想以此攀附嫁进何家门!
什么?
在场众人顿时满脸震惊,齐刷刷地看向苏安。
难道,小老板这些天说的唱的,都是污蔑?!
就为了勾引他们来买包子??
面对无数震惊质疑的目光,以及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苏安只是擦了把汗,面色淡然的点点头道:“我这就跟你们走,但麻烦容我先去拿我的证据。”
她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个渣男不是在府城吗?消息倒是挺灵!
得到两个衙役的同意后,苏安才倒头回院子,先翻出了一叠花红柳绿的书信塞进怀里。
随即匆匆跟一家子说了此事,让他们继续照看铺子,自己很快就回来。
怕他们受不住惊吓,苏安更不让他们跟来,再者人多了,吵吵嚷嚷反而更容易生变故。
“大姐!”听完后的兄妹三个霎时红了眼。
苏月小丫头害怕的嚎啕大哭,抱着苏安的腿呜咽喊道:“大姐,呜呜大姐不准走!”
李桂花好几次想张嘴,最后却也只剩下哽咽声。
苏安心底暖融融的,无奈只得故意板紧脸道:“好啦,只是去升堂审讯,我没事都要被你们的脸色吓死了!”
“赶紧挣钱去,我回来了可是要检查银子的!”
说完她轻轻推开小丫头的手,在小丫头哭喊着追上来前,立即转身出去,跟两个衙役赶去县衙。
与此同时。
隔壁周礼的面色比苏家人还要难看,正气愤不休道:
“王爷,调查过了,浮游县的县官的确是个清汤老爷,他出身寒门,中举后当上本地县官,也算衣锦还乡了。”
“但,许是本根微末,他对读书人更惺惺相惜些,何成此状,恐他会有偏颇!”
何况谈婚论嫁之事,女子哪怕冤屈也极难占理!
付准摩挲着扶把手,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她拿的证据是什么?”
说起来周礼便更担心了,“刚刚匆匆一撇,似是信笺,应当是当初二人的密语往来,小老板想以此来证明何成确实负心了,可还是想的太天真!”
男方只要咬死不认,指认是伪造字迹,她便会输的一塌糊涂!
然而,付准只勾唇笑了笑,“那你便去调出何成院试的考卷送去,让那位清汤老爷亲自比对字迹真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