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手心里也不自觉的冒出了汗,杨庄毫不在意,迅速偏过了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淡漠,“不打扰你们应酬了。”
她转身果断地走进了包厢里。
意泽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握着水杯的手静紧贴在玻璃杯壁上,手背上青筋凸起,好像能把那个水杯捏碎一样。
盛知许偷偷跑出来了?
对面包厢有谁?周唯君?
昨晚他连夜让张秘书开车接他到了宾馆,没想到王姨如此包庇纵容盛知许。
客户太太听到柳烟这么说话,往门外看了看,“知许,是意律师的太太吗?”
早就听说云州第一律师已婚,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太太,但偏偏一直没有举办婚礼,大家都想吃瓜。
“是。”意泽的语气沉闷又僵硬,就像一块石子,掉落在水泥地上。
就连五十多岁的男客户也十分好奇这件事,“听说意律结婚的时候太太才刚刚大学毕业,意律真是好福气,年轻人朝气蓬勃。”
意泽的嘴角**,脸上露出一个暗含深意的笑容。
好福气?朝气蓬勃?每天用一副死气沉沉的脸对着他。
“意律太太在什么地方工作?想必肯定和您旗鼓相当,意律工作这么出色,您太太肯定也不甘落后。”客户太太笑眯眯地寒暄问候。
意泽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刺耳。
大多数人都觉得他的妻子和他旗鼓相当,也有一番精彩的事业,而盛知许,从嫁给他以后就失去了工作的权利。
是他太苛刻了?
柳烟起身给客户斟茶,“意太太没有——”
她话未说完,意泽已经抢先一步,不紧不慢地回应,“我太太在文旅工作室工作。”
柳烟的眼睛骤然之间睁大了。
太太?意泽第一次自己对外宣称盛知许是他的太太。
意泽不是最不愿意盛知许出去工作吗?为什么还和别人介绍盛知许的工作?
客户太太那双疲惫的眼睛瞬间发亮,“文旅工作室,意律太太对云冈文化有了解吗?我正打算明天去云冈石窟看一看,可惜我了解的太少。”
“人家意律的太太有工作,明天又不是周末,你请一个导游就好了。”客户瞟了他太太一眼。
柳烟突然俯身在意泽耳边,她有意无意地提醒,“周唯君回来了?进了对面包厢。”
意泽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但他的内心早就皱成一团,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无妨,我太太很热心。”
盛知许不是闲的没事干还能从家里跑出来吗?那就给她安排点正经事干。
“阿嚏——”
盛知许打了个喷嚏。
周唯君刚进门,立刻关心地前去调低了空调温度。
他俯身,那双眸子柔情似水,“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盛知许抬起头来,她看到周唯君的眼睛,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半天后才摇了摇头,“没事。”
“行了行了,现在男主女主都到齐了,我们一起举杯,欢迎周总回归!”男同学起身拿起了红酒杯。
周唯君听到那句话,他生怕大家再为难盛知许,立刻起来接话,“谢谢大家为我举办接风宴,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周某全力以赴。”
周唯君的位置在盛知许旁边,两人坐在那里,盛知许很是不自在。
年少时候一起玩的人,如今再见面,物是人非,他们之间好像横亘着若隐若现的隔阂。
众人谈笑风生,唯独周唯君的目光一直在盛知许身上。
“知许,昨天你没事吧?”
昨晚意泽把盛知许扛走了。
当年其实他想改机票,但他父母说意家人不是他们周家能惹得起的,让他立刻飞走,不要给家里添乱。
也许他留下,也许他表白,盛知许就不会和意泽结婚了。
嫁给一个在结婚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不知道盛知许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我没事。”盛知许你颊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就在眨眼的瞬间消失不见,“唯君,昨天还没来得及向你问好。你在米国应该过得很好吧!”
周唯君轻轻应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盛知许,“嗯。你呢?”
“哎呀!你俩别扯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快喝。”隋幸拉着盛知许拿起了酒杯。
觥筹交错,欢笑声此起彼伏。
盛知许吃完饭就匆匆回去上班了,没见到意泽,她整个下午心情都很愉悦。
晚上下班,意泽回到家里,王姨一直沉默不语。
意泽坐在沙发上,他捏了捏眉心,黑眸中染上犀利的神情,“王姨,你想让盛知许和我离婚吗?”
他看了监控,盛知许天不亮就从阳台上翻下去跑了,王姨一直不给他打电话。
“不想。”王姨低着头。
意泽用他那一贯低沉却极其有压迫感的语气批评王姨,“王姨,你在我这里工作五年了,第一次出这样的纰漏。”
“二少,夫人不是蝴蝶,一挣扎会把翅膀折断,索性放弃。”王姨两只手紧紧交叠在一起。
意泽的墨瞳里好似瞬间被点燃一场大火。
王姨悻悻地看着意泽,“我的意思是,你要挽留她不能用常人的方法,你得使用逆向思维。三十六计,你知道哪个对夫人最管用吗?”
意泽微微掀起眼皮,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野心。
“美人计。”
意泽都吃了饭,看完了文件,还打算告诉盛知许明天去陪客户,谁知道晚上十点盛知许还没回家。
“又夜不归宿了?”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王姨,给盛知许打电话。”
王姨开了免提,上来就是对方已关机。
意泽缓缓转过身来,“胆儿肥了。”
才见了周唯君几年,连家都不回了,还敢关机。
盛知许越来越嚣张了,那个周唯君有什么好的?就是个不敢表白的懦夫!
意泽越想越气,他立即掏出手机给王秘书打电话。
“给我查查盛知许在哪儿。”
锦上公馆。
一辆白色的法拉利上,盛知许坐在副驾上,她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灯光昏黄,照在车内,氛围尴尬又低沉。
周唯君突然打破了安静的空气,“知许,抱歉,三年前——”
“唯君,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只不过是,恰好和你不同路了。”盛知许讨厌听这种没用的话,她打断了周唯君。
周唯君转过身,眸光暗淡,“你现在过得好吗?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盛知许是一个向往大千世界的人,意泽却逼她做了三年的全职太太。
“我打算离婚了。”盛知许眼神空洞,眼睛失去了任何色彩。
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哪怕她不和周唯君在一起,也不想再欺骗自己,更不想配合意泽在外人面前假装他们多恩爱。
受伤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周唯君的思绪瞬间被打断。
盛知许打算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