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雅皱着眉头。
对这兄妹二人的情感,在这一刻十分复杂。
他们的秘密从未对她说过。
她隐约的觉得,卿安宁,肖玲,她们绝对有问题。
也能感受到卿安宁对她的一点点善意……
但她无法因为这一点善意,就去葬送自己的一辈子。
希尔雅看向疏影,“如果一年后,还是这样,将军可会带我出门?”
一年后?
用不了一年,皇上和皇后可等不了一年后再收拾李娟绫的。
他笑道:“当然可以。”
“那好,在卿安宁的事情没有解决好之前,我不会再出去了。”
卿安宁,如果你真的是肖玲,亲手杀了你最信任的人……
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希尔雅如今是真的只想平安的过日子,她不会报信的,自求多福吧。
“好。”疏影还是搂着她的肩。
虽然觉得意外,但也觉得,这样的结果,对他们两个似乎也挺不错的。
————
一连好几日,苏妘都去女医署。
这日,她终于碰到了出门的容洵。
马车会面时。
景文勒停了马车,容洵便在窗边与苏妘问好。
苏妘看那男人还是白惨惨的一张脸,心里咯噔一跳,莫不是那蛊虫没有用?
“容大哥,你气色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
容洵笑了笑,“已经很好了。”他顿了顿,“至少现在,我想去什么地方,都十分方便。”
大街上的。
苏妘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车,然后朝容洵的马车走去。
景文连忙下来,安上马凳,然后让在一边候着。
苏妘在涵香的搀扶下,一起进去了容洵的马车。
他的马车很宽敞。
苏妘和涵香进去后空间都不算小。
她坐到了容洵的右手边,伸出手道:“我替容大哥瞧瞧吧。”
“皇后娘娘这是不信任微臣了?”容洵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太医每日都会来请脉,皇上一直都很关心臣的身子,娘娘不必担心。”
太医每日都去?
苏妘倒是想不到,萧陆声对容洵竟然这般用心。
她搭上了容洵的手,然后认真地把脉起来。
车厢中,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彼此的呼吸声都格外明显。
涵香静静看着,皇后娘娘私底下果真叫容洵容大哥。
看来宫中的一些传言也不是全是假的。
苏妘一直皱着眉头在找他的脉象。
而容洵,看似平静,可他的视线也总会有意无意的落在她温和的面庞。
要与妘儿会面,对他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他知道。
不该见。
“卿安宁的事情,你和皇上心里都有数了吗?”
容洵还是担心她,所以才会在这里等她。
苏妘笑着看他,“你别操心那么多。”
男人咳了咳,“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虚弱,我一切都挺好的,至少,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很多……”
“是好了许多,但是气血不太足。”
“太医一直都给我开了补气血的药物,所以,我如今的状态,是一个健康的循环,娘娘真的不用过多担心。”
说不担心,那就是骗人。
苏妘拧着眉头,起身坐到他左边,示意他把左手伸出来。
“我……真没事。”容洵藏着手。
“没事你让我看看啊。”
容洵面色微窘,最后不得已捏了个拳头,让她看。
苏妘看着他的拳头,“你身子我看了,气血差,确实比从前好了很多,我刚刚看了,你的右手一切都好,可你的左手……”、
她抬眸看向容洵,“容大哥,我想看看你的左手。”
毕竟是每日都要以血饲养蛊虫啊,他右手一点疤痕都没有。
那么就证明他是划破的左手。
容洵在她那双一定要看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只好摊开手。
男人白皙的手上,五个手指头,没有一个完好的。
新的,旧的伤纵横交错。
就像是蜘蛛结网一般,她不过看一眼,就觉得十分难过。
“没事的,这些都是小伤,这两个小家伙一日虽然要吃两餐,但它们的食量不大,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点点割伤的疼罢了。”
“容洵,你真是个**啊。”
容洵笑了,“怎么会,世人都觉得,钦天监的监正,乃是这个世上极其聪明的人。”
“不……”
他就是太傻了,才会一步步的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若不是容洵,她怎么会重生一次,弥补前世的遗憾。
可这些情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娘娘千万别胡思乱想。”
容洵收回手,藏在广袖之中。
在苏妘离开之前,容洵喊住她,“那样一个极恶之人,你万不可大意,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没必要去冒险。”
“容大哥又算卦了?”
“没有。”
“那你怎么这样说,让我觉得我还有劫难一样。”
容洵笑笑,低头后,又抬眸看她,“是兄长对妹子的关心,可能是关心则乱。”
苏妘也笑道:“我知道了。”
下了马车后。
苏妘和涵香回到自己的马车,继续朝女医署去。
女医署里。
卿安宁和清宁二人正在一起晾晒草药,苏妘到了之后,只对清宁招手,“周夫人。”
清宁抿着唇笑,皇后娘娘为了让她习惯自己身份,常见面就叫她周夫人。
如今,周夫人这个称呼她是真的习惯了。
再次见到苏妘后,什么奴婢之类的话,已经不会口误了。
“林夫人,我去一趟,辛苦你了。”清宁同卿安宁说了一声,便朝苏妘而去。
卿安宁虽温和的回了清宁。
可当看到清宁和苏妘相约离去的背影时,整个恨得牙痒痒。
她接近清宁,看似很顺利,可每次她想要利用清宁做点什么的时候。
清宁就会装糊涂,又或者完全不受她蛊惑。
这就让她很苦恼。
想着,看四下无人,反手在肩上挠了好几下……
她原本是想跟过去偷听清宁和苏妘讲话的,谁知道,那苏妘每次来,都在凉亭里和清宁说话。
那凉亭四周空旷,完全没有可以偷听的藏匿点。
她只得安分晒药材。
清宁走出这晾晒药材的院子后,与苏妘去了凉亭。
二人坐下之后,虽然没看卿安宁的方向。
但二人说的话却是围绕着卿安宁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