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十万亿舔狗金 1603 观邸

“新婚燕尔就开始忙着赚钱,都不多陪陪老婆,怎么,是不是觉得礼金收的不满意啊?”

军子烧烤店。

傅自力一边撸串,一边调侃。

伍宇彬也在,红安和沙城距离太近了,隔着一座跨江大桥,开车一个小时都不到。

“我倒是想陪,可她的假期不允许啊。要不你给她们医院的领导说说,多放几天假?”

婚假和产假不同,一个星期了不起了。

“呵。”

傅自力拱手抱拳,“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又不是官老爷,哪有这份能耐。我说话算个屁啊。”

“还是傅总谦虚。”

铁军举杯敬酒。

三个不同身份、不同人生的爷们**碰杯。

“结婚了,有没有什么新的感受,和我还有伍班长这样的单身汉分享分享。”

铁军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头。

“什么意思?”

“没看到吗?肩膀上沉甸甸的责任感。”

傅自力愕然一笑,“去你的。人家温蓉那么勤俭持家,并且体贴独立,你应该更轻松了才是。”

铁军深以为然的点头,一脸溢于言表的幸福,“这么说也是。”

“没叫江辰?”

傅自力问。

铁军摆头,“咱们还是懂事点,不然被晴格格惦记上,没好果子吃。”

傅自力会心一笑,微微叹了口气,这次倒不是遗憾,而是夹杂着期盼与祝福。

就好像一部苦情戏进行了大半,终于似乎迎来了转折的关口。

“江先生……”

伍宇彬忽然欲言又止。

铁军傅自力二人看来。

“老班长,有话直说就是,傅总还是仗得住的。”

仗得住。

沙城方言。

代表靠得住、不是外人的意思。

“前些天有人约我,托我当中间人,给江先生递话。”

铁军二人闻言齐齐一愣。

铁军眉头迅速凝起,眼神闪烁,停止吃喝,收敛起玩笑神态。

“是谁?不知道伍班长方不方便说?”

混江湖的人,果然不一样,反应异常敏捷。

既然来了这个口,伍宇彬自然不打算隐瞒,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应该秉持的立场。

“姓周,周绍华。”

“周绍华是谁?”

铁军显然没听过这号人物。

“周公子?”

傅自力瞳孔微缩,试探性道。

伍宇彬点了点头。

傅自力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你们谁给我这个小老百姓解释解释?”

铁军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事关江辰,难免好奇。

傅自力没为难伍宇彬,“你开店做生意,至少知道咱们的父母官是谁吧。”

“知道啊,是周……”

铁军下意识道,而后猛然反应过来,脸色也很快发生变化。

他立即凝视伍宇彬,“老班长,具体什么情况?找江辰怎么找到你身上来了?”

“肯定是因为都是你婚礼的伴郎。”

铁军不解的回望傅自力,“我的婚礼?”

傅自力默默点了点头,“毕竟你的婚礼那么哄动。”

铁军明白过来,意识到什么,盯着傅自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傅自力没吭声,想着心事,独自端杯喝酒。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周公子并没有明说,但我感觉,应该是不太愉快的事情。”

伍宇彬道。

他不可能去得罪任何一方,所以需要让双方都看见,他中立的立场。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铁军念叨,作为哥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无事发生。

“咱们打电话干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不愉快,那种级别的较量,咱们能干什么?”

“提供情绪价值啊。”

傅自力一怔,同伍宇彬都笑了。

“行,要打你打。”

铁军还是没有去掏手机,锁定傅自力,“你肯定知道。”

傅自力夹着花生米,“我知道我也不能说,神仙斗法,关咱们小鱼小虾什么事,喝喝啤酒撸撸串多快活。”

在座只有三个人,且没有**。

傅自力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已经透露了不少讯息。

显而易见。

不止是小小的不愉快了。

“我是小鱼小虾,你不是。”

铁军念叨。

“别。”

傅自力赶紧道:“别捧杀我,我不吃这套,元婴之下,皆是臭鱼烂虾。”

铁军笑了,竟然也没再纠结,自顾自喝起了酒,

这番景象看得伍宇彬有点疑惑。

他知道那个比他还年轻的男人非同凡响,但周家也不是泛泛之辈。

竟然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接触时间并不算长,可是伍宇彬看得出,这几位不是狐朋狗友,彼此之间的感情真挚而纯粹。

所以。

底气这么足吗?

“伍班长。”

傅自力陡然看来。

伍宇彬收回思绪,硬朗的脸庞神色自然,“傅总请说。”

傅自力咂了咂嘴,“……这件事,伍班长,最好不要掺和。”

伍宇彬点了点头,“我明白,当时我就拒绝了周公子。”

“嗯。”

傅自力点到为止,举杯,“喝酒喝酒!”

“叮铃铃……”

有电话响了起来。

傅自力抹了抹嘴,掏出手机,看了眼来显,面色不变,自然而然的道:“我去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出吵闹的烧烤店,站在门口,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有空吗。”

“呵呵,你打电话,当然随时有空。”

傅自力的声音完全听不出酒意,反正喝的也只是啤酒。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玩笑般道。

“晚上去一趟观邸。”

观邸。

沙城最早的富人区,里面大部分都是别墅,二十年前就落成,旁边是沙城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小区后门连着城市公园,里面住着的,可以说都是沙城的“老钱一族”。

和价格没多少关系。

有些地方,象征的是身份和地位。

一朝乍富的暴发户,真没底气住进观邸,不是买不起,只是住进去干什么?

观邸连着城市公园,公园里有动物园。

怎么。

嫌动物不够多?

去当小丑吗?

“我在沙城出生长大,还没有进过观邸呢。”

傅自力眼神深沉,站在军子烧烤店的招牌下,望着马路上日复一日的车来车往,咧了咧嘴。

“今晚终于有机会走一遭了。”

————

夜色幽静。

星光点点。

沙城最老富人区的一栋三层别墅里,绿色置地的创始人樊万里站在露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后花园”的景致。

沙城的城市公园占地极大,经过多次扩建,面积达到了惊人的70多公顷,有湖有山,有亭台楼阁,嗯,还有动物园。

这座公园见证了沙城的历史变迁,是一代又一代沙城人休闲散步锻炼的好去处,可是开个后门就到,将整个公园变成自己的后花园,放眼沙城,也独此一家。

“人还躺在ICU里,情况凶险,就算侥幸能活着,也是废人。”

露台上,樊万里毫无波澜的听着电话里的汇报,似乎对方讲述的并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只是远处微光湖面上肉眼不可及的蜉蝣。

“樊董,那个吴老六,真的不关在里面?没有什么地方比里面更保险。”

“保险吗。帮人省事而已。只不过巡视组一个电话的事情。”

那边瞬间哑然。

夜晚的露水比较重,尤其还挨着公园,气温偏低,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前来提醒樊万里添衣或者回屋。

当然。

作为沙城首屈一指的富豪,肯定不可能没有家人。

只是因为家人都不在这里。

大人物,好像都喜欢独居,不像普通老百姓,得了大房子立马就想把一家人迁进来,越热闹越好。

安静了片刻后,电话里重新响起声音。

“樊董,干脆一劳永逸,让吴老六永远消失?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秘密?有秘密吗?”

“当然……当然没有。”

“人命关天,不要抹黑我们沙城的治安环境。尤其还是在这个时间节点。”

“对不起樊董,是我欠考虑了。这个吴老六无儿无女,无父无母,唯一的老婆很早也跟人跑了,整个人疯疯癫癫,有点精神**,就算有人和他聊天,也肯定是鸡同鸭讲,而且一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人,也是没有任何取证价值的。”

孺子可教。

这才是上位者需要的人才。

吴老六的确是**,精神状态不健康,可是这样一个人,又是怎么会乖乖听从指令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有用心,总能找到途径。

“做的不错。”

“……樊董,有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这个节骨眼,为什么非得收拾那个姓张的?”

是啊。

这么着急吗?

蝼蚁又无法搬家。

只要在沙城,隔段时间再踩死,不也一样?

樊万里自己其实也不明白。

当然。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理由可言。

绿色置地能够屹立不倒,并且还始终蓬勃生长,都愿自于自身的力量吗?

不。

是因为有栽树人源源不断的施加养分。

所以,栽树人让办的事情,他如何拒绝?有什么资格拒绝?

“做好分内的事。”

“抱歉,樊董。”

通话结束。

樊万里慢慢的放下手机,眺望夜色之中的幽静公园。

八点多的光景,隐约可以见到不少人在公园里跑步健身,扮演着公园景致的一部分。

当然。

这般完整的风景,没多少人有缘欣赏。

“叮……”

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樊万里拿起,放在耳边。

“樊董,查到了,那个姓张的有一个很远的亲戚,也是沙城人,他能够叫来律师找我们麻烦,都是因为这个亲戚的功劳。”

“而且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婚礼,也和他这个亲戚有关。”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对。

更准确的说。

是狡兔三窟。

想要秘密不被太多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秘密拆分成碎片。

樊万里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并且始终保持得很好。

“不是那个姓方的律师吗。”

“不。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幌子,背后另有其人。樊董,我们被蒙蔽了。”

“谁。”

樊万里直戳了当的问。

“姓江,叫江辰,是东海天赐资本的老板。”

“天赐资本?”

“对。樊董,您查一下吧,这个天赐资本虽然成立还没多久,也就几年时间,但是发展速度不可思议。它没有上市,财力深不可测,触角伸入众多行业,我们沙城的机场能开通国际航线,就是它主导的。”

樊万里沉默半晌,“是沙城人?”

“对,沙城人。而且老家就是三建大院。对了樊董,三建大院的拆迁计划,应该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樊万里眉头不自觉皱起。

电话里只是三言两语,肯定没法描绘全貌,但是见微知著。

这个天赐资本,比他们绿色置地多半有过之而不及。

可是。

他很快冒起了一个疑问。

难道周少不知道吗?

亦或者。

是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也是。

士农工商。

尤其是官宦子弟,养尊处优惯了,何曾能看得起满身铜臭的商人?那种居高临下的傲然与生俱来,这一点,亲密无间的他感受最深。

别看对方对他还颇为客气。

是因为尊重吗?

不。

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把他放在平等的视角上。

只是因为利益与共,绑定太深,所以才维持表面上的体面而已。

“有他的照片吗?”

“有。”

“发给我。”

电话挂断,取而代之,一条消息迅速发了过来。

樊万里放下手机,点开照片,审视、端详着照片里的年轻人。

江老板的确很低调,但是人活在社会上,要想什么痕迹都不留下,无疑不太可能。

就说他作为伴郎参加铁军的婚礼,还上台讲话,不知道留在了多少宾客的镜头里。

樊万里手机里收到的就是江老板分享捧花给青梅的一刻,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温柔、俊朗、几百块的西装穿出卓尔不群的高贵质感,并且,光芒万丈!

的确是一个容易让同性嫉妒的家伙啊。

“叮咚、叮咚、叮咚……”

二楼露台上的樊万里似乎听见了楼下的门铃声。

五十多岁的年纪,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地步,果不其然,保姆走了上来。

“樊董,有客人拜访。”

樊万里关闭手机。

他今晚好像并没有会客的邀约。

“谁。”

“他说他叫傅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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