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季儒卿开口,陆雅雅生怕她口出狂言,率先回道:“哈哈哈,我随口一说而已不必在意。”
电话那头简单聊了几句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他们进入了季儒卿隔壁的包间,三人仅一墙之隔。
唐寻把菜单铺开放在陆雅雅面前:“女士优先。”
嘁,装模作样,季儒卿给她参考——“点那个最贵的红酒灌汁鲍鱼,咬下去不仅有鲜味还有红酒的醇香;蟹黄裹饼也好吃,一口下去全是流汁的蟹黄。”
她说卡上这么突然少了几万,原来是季儒卿在隔壁单开一桌满汉全席。
陆雅雅合上菜单:“我吃不了多少,一份藕花肉汤就好了。”
“真的不再吃一点么?”唐寻点了几份店里的招牌。
“不用了,我减肥。”陆雅雅推辞,早点吃完早点回家。
“我见陆小姐的外形保持正好,并不胖。”唐寻并不擅长此类话题,及时止住。
嘁,要他管,就算陆雅雅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轮不到他指指点点。
等待上菜的时间,场面再次陷入困境,就让季儒卿来帮助她缓(破)解(坏)气氛吧。
——“你问他兴趣爱好之类的。”
陆雅雅得到指示开始作战计划:“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是个好话题,唐寻不假思索:“看音乐会,我在英国留学时经常会利用假期飞悉尼听马勒的fourth symphony。”
真能装啊,虽然季儒卿知道唐寻在国外的生活就是如此惬意,但不妨碍她颇有微词。
如果问他最喜欢英国的哪个城市,下一秒是不是要回答喜欢南……额……Southampton。
——“你说你不喜欢中文里夹英文的,给人一种不会硬要装的感觉。”
陆雅雅真想把她从隔壁揪过来,让她和唐寻当面对质。
她要的不是挑刺,是委婉的拒绝。
“马勒的第四交响曲是吧?我放假的时候也会跟着家里人去悉尼歌剧院看演出,柴可夫斯基的第五交响曲也不错。”
“正好你也放暑假了吧,有机会可以一起去。”
“啊哈哈哈,下次一定。”不要啊,陆雅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已。
唐寻没听出陆雅雅话里暗藏的信号,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五岁的时候再尚城大剧院有幸听过LAN女士的个人钢琴独奏。我当时年幼读不懂其中含义,现在想来,其中有忧伤,还有困境中新的希望。”
陆雅雅不太想聊这些,她对音乐没有唐寻那么高的理解:“太可惜了,她好像在好多年前宣告不再演出了。”
“是啊,很可惜。”唐寻叹了口气。
为了快速终结话题,陆雅雅使用了必备借口上厕所:“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出门拐弯推开季儒卿的门,把埋头吃饭看剧两不误的季儒卿吓一跳。
“你怎么来了?”季儒卿正看到精彩部分。
“我发现你说话夹枪带棒的,你很讨厌他吗?”陆雅雅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又没见过面。
“你不是要委婉拒绝他吗?”夹带私货被发现了,季儒卿就是很讨厌他。
“可你说话和委婉沾边吗?”
“已经很委婉了啊。”季儒卿没说脏话对他是最大的尊重。
“你给我收敛一点。”陆雅雅指指点点的出去了,她离开了五分钟左右差不多该回去了。
好吧,季儒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时候改换一下战术了。
陆雅雅回到座位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久等了。”
唐寻并不介意,他正好有休整的功夫:“菜也上齐了,尝尝吧,我好久没吃中餐了想来回味一下。”
原来是在国外遭到了美食荒漠跑回来补充能量啊,不像季儒卿,天天吃好的呢。
陆雅雅实在不想吃,即使面前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如果对面是季儒卿她早就大快朵颐了,果然选择合适的饭搭子很重要。
为了不扫兴,陆雅雅象征性夹一点放在嘴里尝尝:“味道很不错。”
上一轮比赛结束,现在是第二轮,由唐寻率先掌握话题。
“我听母亲说陆小姐在昌大上学,日后会有继续深造的想法么?”
不用季儒卿开口,陆雅雅自己会回答:“大概会被送出国读个MBA回来吧。”到时候她也是亿万总裁了。
好巧哦,老爷子建议她毕业后去美国实习,边工作边拿个MBA,回来之后接手集团攻读DBA,事业学业双丰收。
当然还是以季儒卿自己的意愿为主,经过上次一事,季儒卿对总裁职业祛魅了。
唐寻又找到了适合他的话题:“我高三之时在英国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专业,已经提前修完了。”
嘁,这人好烦啊,聊什么都能插上话,他不应该学工商管理,应该学酒店管理当前台。
季儒卿欲言又止,等下陆雅雅又说她。
“哈哈哈哈,好巧哦。”陆雅雅抓狂,能不能和她聊聊轻松一点的话题。
“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唐寻客套一句。
“有劳了。”陆雅雅不会有那一天的。
季儒卿记得他高中都没读完就被**送出国了,找机会戳戳他痛处。
——“你问他,高三之时什么意思,没毕业吗?”
陆雅雅无话可聊,只能顺着季儒卿的话往下说:“你高中没毕业直接去的英国吗?”
唐寻的脸上有过不自然:“嗯,因为家里的问题提前出国了,本来打算高考后去的。”
呃,好凝重的脸色,陆雅雅还是不问了,她超不经意看一眼时间,用故作惊讶的口吻道:“天啊,不知不觉这么晚了。”
言外之意就是该回去了,识相点,别让她明说。
“确实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唐寻会意。
太好了,陆雅雅松口气,终于能走了:“今天挺开心的。”只有现在才是最开心的。
“我也是。”唐寻笑了笑,眼神飘忽。
嘁,开心个大头鬼,季儒卿发出不爽。
——“别跟他回去了,跟我回去。”
也行,省得回去的路上尴尬症犯了,陆雅雅勉为其难答应她吧:“我约了朋友,不用送我了。”
唐寻没有挽留,他拿出一份请帖:“这是尚城段氏给的邀请函,好像是女主人过生日。”
啊她也要去吗。陆雅雅接过,白色的请帖上有蓝色的丝缎作为装饰:“我爸怎么没和我说过?”
“他邀请的大部分是尚城的世家商贾,对昌城的环境并不熟悉,不过没关系,当作party玩。”唐寻今日最重要的任务完成,他母亲让她邀请陆雅雅一起去。
“我可以再邀一个朋友吗?”陆雅雅打好把季儒卿拽过去的算盘,她要让季儒卿自己和唐寻当面battle。
“当然可以,人越多越热闹。”唐寻先行离开了。
季儒卿通过窗户见唐寻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消失在她视野里,把手中的电话挂断。
陆雅雅营造了一晚上的知书达礼大小姐形象在他走后崩塌,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水晶吊灯。
“电话里的你都听到了吧,去尚城参加生日宴。”
“听到了,什么时候。”
“你居然这么爽快?”
“你不都替我答应了么?”
不愧是好朋友一辈子,陆雅雅拆开请帖:“于六月二十一日晚七点三十分……地址在尚城市秋山区恩季庄园内……和你的生日撞了诶,要不然不去了吧。”
季儒卿的脸折射在窗户上,与街道的霓虹灯融为一体又相互排斥:“去,为什么不去?”
“可是你的生日怎么办?”
“过不过都一样。”季儒卿无所谓,反正有人的生日宴办不了咯。
好吧,她怎么笑了,还笑的一脸阴险狡诈。
既然季儒卿都这么说了,陆雅雅只好作罢:“那你和我一起去尚城吗?”
“不了,”季儒卿有自己的想法:“你到尚城之后把地址发我,到时候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