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筹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怒目而视,他要是会喷火的话将点燃整个大楼。
季儒卿无视他走向自己的座位,有预约么就直冲冲上楼,当这是你家呢。懂不懂鸿恩集团CEO的含金量,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有事?”
“季儒卿,我现在是华西主家,论辈分我在你之上。”季筹拳头紧握。
三天了,热度依旧居高不下,从文章发出后有人贴出视频跟上带节奏,不得已关闭软件维护检修。
关闭一个远远不够,舆论早已盖过了唐闻舒的事,如雨后春笋冒头,势如破竹攻占了各大新闻头条。
视频在国内国外传疯了,季筹找人鉴定了角度以及视频内收录的声音无法证明是季儒卿拍摄。
但他用脚趾头也想得到除了她还有谁,为了给唐闻舒转移视线不择手段。
就不应该让那女人活到葬礼之时,她也就碰不到季儒卿这个多事的人。
好怕怕哦,季儒卿在内心问候他一遍,还是不要问候他祖宗了,万一问候到自己家不太好。
“怎么,要给你颁奖吗?”季儒卿双手抱臂:“这可不是季家,没人陪你玩过家家小游戏,要玩去4399玩。”
“视频是不是你发的?网上节奏是不是你?”季筹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他现在处于未来家主的梦里,认为所有人应该迁就他,恭维他,敬仰他。
控制不了情绪的人等于被情绪控制,对方的一言一行容易被过度解读,不过季儒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她在季筹眼里干什么都是挑衅,完全没有误解。
“有证据吗?还是说你打算屈打成招?”来来来,季儒卿把头伸出去,拿你的小令牌让她开开眼界。
“你闭嘴,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季筹上下摸索身上,该死今天居然没带。
不知为何它得知季筹要找季儒卿时不肯动,躺在沙发上任凭风吹雨打依然留在原地。
看样子他没带啊,估计太猖狂了认为光靠自己能令季儒卿膜拜他吧。
“谁说的,我总有事办不到,比如杀你爹。”季儒卿啧啧啧了好几声,这副嫉妒她的表情百看不厌。
季筹往后退了退,十二岁的脸上稚气未脱:“信口雌黄,你简直无法无天。”
心虚,惶恐占据了他的脸,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简直漏洞百出。
现在想来他的计划算不上完美,不过是狗仗人势借助家主令提供的便利横行霸道。
季儒卿耸耸肩:“别紧张啊,揣测而已,就像你恶意揣测我发视频一样。”最讨厌熊孩子了,尤其是季筹这种超雄小孩。
季筹也很讨厌她,永远一副掌控全局胜券在握的丑恶嘴脸,比任何人都要讨厌。
唯一的念头支撑着他和季儒卿对质,是他要赢。不,不对,他已经赢了,从家主令在他手上起他赢了太多,超过了所有人。
华西主家死了,季夫人充其量是个花瓶起不到任何作用,季筹威胁她一下立马照做。华东家那边根本构不成威胁,加上季夫人在他手里,掀不起波澜。
这场博弈里伤的最深的是华南家,但他们斗法的时候季筹还没出生,与他何干?他让华南主家去顶罪还帮她拯救了整个家族,他有错吗,他没错。
只要她顶罪,季筹可以大发慈悲收编她旗下所有产业,员工们不至于失业,她家人拿点股份等分红照样能过上好日子,滕锐药业正好可以洗刷掉污点。看上去皆大欢喜的事,只需她一个人牺牲,不好吗?都怪华南主家太自私了,不为大局考虑,而季筹没有错。
华北家那边最为棘手,往上数三代都是红的,不过没有关系,把敌人变成朋友也是一种战略,即便他很讨厌季枫年,但再讨厌也没季儒卿讨厌。
最后,就剩下面前这个人,季筹要打倒她,因为她挡路了太碍眼了,最多的还是因为他自卑。
他把所有的错误归咎于季儒卿身上,如果没有她就好了,他现在已经是季家家主了,没有人敢诟病他的出身。他们只会讨好,阿谀奉承,被他踩在脚底。
季筹自始至终都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季儒卿这种**才会想着与别人分一杯羹,虚伪地谈着人道主义。
“你在暗地里监控我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华中的情报网,这种事明令禁止过的,不可打探其他主家之事。”季筹推卸完所有责任后开始冷静下来,季儒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必自乱阵脚。
季儒卿伸出手:“证据,没有证据我告你诽谤。再说了,我要是监控你们家,还轮得到你出生,早就撺掇你生母在娘胎里把你打了。”
不知道季筹暗自脑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感觉他眼中的敌意更甚。
“你敢发誓么?”季筹此话一出季儒卿没忍住。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小升初。”季儒卿十二岁在干嘛?她还在老实本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跟他斗嘴好没意思,季儒卿站起身,对方才到她肩膀,把他电池扣了看他有没有力气折腾。
“没事就回去,外面拐卖未成年小孩挺多的,像你这种他们最喜欢。”他要是再不出去季儒卿把他踹出去。
“把视频删掉,发澄清的文章,不然后果自负。”季筹浑身上下嘴是硬的。
季儒卿当他放屁:“又不是我发的,谁发的找谁去,滚你爹的。”还想诈她,做梦吧你。
季筹冷哼一声:“上一个比你骨头硬的是华南主家,面对家主令明明怕的要死,跪在地上没有力气站起来冷汗流了一地也不肯自首。我每天都去试一试,你说她哪天会撑不住呢?”
“自首?这话有歧义吧,也对,像你这种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季儒卿回以同样的冷笑:“我倒还挺见识一下恐惧是什么样的感受,改天让我领教一下呗?”
季儒卿举起装满水的花瓶朝他泼去:“李伯,送客。”
季筹没反应过来被拽出去的,季儒卿的时间不多,得尽快让范柒他们卖个破绽,如果能控制住家主令自然是最好。
如此,她便没有后顾之忧。管他是季筹还是不记仇的,季儒卿教他做人。
鸿恩大楼下停靠着一辆商务车,玻璃全黑,看不见里面。
一名妇人坐在后头闭目养神,她睁开眼睛,有人递上信息。
“季筹似乎没有得逞,被季儒卿气着了灰溜溜出来的。他反水的几个人尽数落网,可惜的是方案还是泄露了。网上的舆论仍在发酵,季筹生母的过往也被网友扒出。”
“季儒卿三天前去拜访过华南主家,与她相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四面八方的消息被简化成短小精悍的内容,妇人点点头:“谢翎所掌握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那是直接扭转局面的关键,季筹一直在搜寻它的下落。
“暂时没有,因为我们并不清楚她留下的是什么载体,不过我们尽量排除一些体型较大的物品,比如电脑手机之类,锁定在U盘,SD卡之类小巧便携的东西。”
妇人最初怀疑线索是否被谢翎销毁,可前华西主家一直在寻找,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做贼心虚,有部分原因万一它真的存在呢?
现在季筹子承父业找寻其下落,如同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我们看到季筹已经离开了十多分钟,他的车子往季家古宅的方向驶去,我们要上去么?”
妇人活动活动躺久了变得僵硬的身体:“走,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