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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派兵驻扎庐、永二州至虎威关的粮道,这个要如何争取,你自己看着办。
其三,找机会与慕容烈暗中会面,告诉他朕可以与元武携手瓜分大梁。
这列国之间哪有所谓的世仇,无非是利益冲突罢了。元武为何要与南安联合,因为它无法单独吞掉大梁,与我大周合谋可就不同了。
徐平,朕不去猜测你是否与元狗暗通,即便有,朕也不在意。只要你能拿下大梁,无伦用何种方法,无伦许诺何种利益,朕都可以视而不见。”
徐平不自觉的握紧双手,掌心的汗渍是越来越多。隆圣帝是猜到了什么?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他无从得知。若按其所诉,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他的马前卒……“陛下……”
见其吞吞吐吐,隆圣帝却并未在意。他回身俯视着徐平,整个人气势骤变。“身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
当你的价值高于一切,无论执棋者还是其他棋子都会为你服务,替你保驾护航。
但你若失去了价值,执棋者就会榨**身上的最后一点作用。
所以,放开手脚干,更不要有歪心思。
倘若你真能拿下大梁的半壁江山,朕就算封你个梁王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徐平张口欲言,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即便拿下了岳州,如今的自己依旧没有上桌的资格……
念及此处,他低头垂首。“末将,谨遵陛下旨意……”
“是不是很不甘?是不是很不服气?”隆圣帝的语气突然又平淡下来,仿佛在说着微不足道的寻常小事。“收起你的不甘,因为你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朕,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多。”说着,他轻拂舆图,指尖从虎威关一路划到了神京城。“你可知你父亲为何非要这个时候率兵攻打北蛮?”
听闻此言,徐平本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是摇了摇头。
“因为你!”隆圣帝声音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深意。
“因为我?”徐平稍稍一愣,很快便猜到了几分。“陛下到意思是……”
“不错!”隆圣帝笑了笑,将之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能干死苏北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孙国安和欧阳正奇牵制了南安朝内。
你要对上慕容烈,光靠韩忠可不够,你爹必须给蛮狗上压力。既是武力挑衅,也是外交压制。
蛮狗若抵挡不住北境和东卢,势必会向元武求援。西境对峙久矣,元武境内是万万抽不出兵力的。
对此,最好的办法便是外交妥协!通过凉州交兵和北蛮交兵迫使元武主力分兵回朝。一旦慕容烈分兵回朝,你才真正意义上有和元武谈判的筹码,才有可能瓜分大梁。
你真以为武成乾找你合作是因为你要的比顾应痕少?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列国打成这样都是因为想吞并大梁,懂吗?
届时,你要扶持姜云裳也好,想把持政权也罢,你们之间那点小九九,朕这个做长辈的就不与你计较了。
听懂了吗?”
连和武成乾私下有联系纪凌都知道?徐平心头一震。直至今日,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始终都是棋子。原来打从自己率部入梁,就已经成了过河卒,没有回头路。
也难怪七王府和刑台那么大的事纪凌都忍了下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救援大梁,而是要吞并大梁……
可怕!!!
“末将……明白了。”徐平再次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此去虎威,末将定不辱命。”
“起来!”隆圣帝挥了挥手,烛火在他眼中明明灭灭。“你若有空就去见见月华。自打梁地回来,那丫头像变了个人……
朕乏了,跪安吧。”
徐平叩首起身,转身时看见殿外的夜雾已浓,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握着腰间的玉带,忽然觉得前路格外地清晰起来。从岳州到虎威,从战场到朝堂,自己走的路,还很长……
当徐平离开皇宫,月色已爬上檐角,将宫墙的影子拉得很长。策马穿过西城大街,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挂起了灯笼,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洒出来,映着青石板上的积水,泛着细碎的光。
几家酒肆还亮着灯,传来阵阵猜拳声和说笑声,一派市井繁华。可徐平却觉得这繁华的神京城还不如军营让人安心。
军营里的刀光剑影是明着来的,而这里的刀光剑影,却藏在笑脸和寒暄中,还有无数大佬的博弈之下……
回到府前,靖北王府的大门早已敞开,两盏大红灯笼在门楣上摇曳,照亮了门前跪着的一众下人。
管家转身侧目,见是徐平翻身下马,连忙上前叩首。“老奴参见世子!得知您要回京,薛姑娘苦等好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