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之有理。”宁毅深吸口气,眼神也愈发的锐利。“纪凌突然宣战,还打算接受南安的求和,所谋的确不小。
为夫在定陶暗募了六万兵马,戍边司的建制未其,真若是抗旨,咱们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不如你修书一封,送往北境。徐沧若是知晓,应当不会看着纪凌妄动刀兵。”
听闻此言,顾婉君在帐中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她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大哥不会出手,也没有名头。
既然两国交战,纪凌派你前往凉州合情合理。你若是抗旨拒调,没有人可以帮你。
只不过,调令是调令,咱们或先按兵不动,表面上积极备战,在多做观望。
李孝师已开拔南安,韩府又与纪凌生出嫌隙……这样,你先派人去京城,打听一下韩忠对于此次出征的态度,尤其是戍边司的东西,咱们必须牢牢掌握。
凉州是三哥的地盘,纪凌想要对付你也没那么容易。”
“可行,我一会就安排下去。”宁毅点头颔首,随即掏出兵符。“除去调往凉州的三万步卒,贺州营明面上尚有七万兵马,加上定陶藏匿的六万私兵,咱们手中的筹码也不算小。
即便真到那一步,念及你的情面,只要魏冉点头,也当进退无忧。”
“还是不可大意。对于营中的筹备,咱们马虎不得。
吴忠奎。”顾婉君回头喝道。
“末将在。”
“通知下去,贺州全境开仓,让内司马先调集五成粮饷,切勿大张旗鼓,亦不可全数囤积。
所有军需、器械,重点检查。至于攻城器械,暂且放一放,待到局势明朗再做打算。”言罢,顾婉君扫视一眼。“去吧,不要耽搁了。”
“王妃放心,末将这就去办。”
待其离去,宁毅站起身来。“张方元。”
“末将在。”
“派人去元武打探,留意京城到贺州的官道上有没有异常的兵马调动,尤其是朝廷派来的人。”
“末将遵命!”
“宁毅,一会你去趟校场,和下面人好生说道说道,既为稳定军心,也不要透露咱们的意图。
咱们斗咱们的,贺州营的兵马是实打实的为国出征,不要亏待了他们。”言罢,顾婉君甩起披风,走向帅台旁的侧椅。“都是贺州的儿郎,无论结果如何,你要带他们回来。”
……
听完对方的安排,宁毅笑着握住顾婉君的手。“夫人放心,都是跟了王府好些年的弟兄,自然不会亏了他们。”
“哎!!形势不由人啊。”顾婉君叹息一声,眉宇间的忧虑愈发浓厚。“纪凌此人善于隐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无论当年对战莫无涯还是当年夺得九五大位,这其间有谁看好他吗?并没有,但他却做到了。
都说张启圣与大哥扶着他继位,自身若不够硬,谁也扶不上去。便是纪康,他两就算谋划再多,能扶纪康上位吗?
自打蛮狗兵败,贺州营已多年未战,虽无懈怠,却与武敬山的镇东军相距甚远。”
“不是还有戍边司吗?”宁毅抬手指着舆图上的康州,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有凉州营与戍边司,即使贺州营敌不过武敬山,也无伤大雅。
韩忠何许人也,大周军神,莫无涯与慕容烈未至,武敬山绝非其敌手。”
“不要把希望寄托于他人的身上,韩忠也好,大哥也罢,与你说了多少次?”顾婉君冷哼一声,神色也是有些不满。“打铁要靠自身硬,纪凌为何不先对北境下手?还不是因为你比大哥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