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下的不是时候,还是侍卫来的不是时候?”司徒娴韵不由的白了他一眼。
见有人率先发难,纪月华抹了把出营时沾上的雨珠,而后狠狠一甩。“也就是有些讨厌鬼,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哼!本公主倒要看看那姜云裳是天上的仙女不成?”
就不该开口。徐平嘴角一撇,心头更是多了几分无奈。“莫要说这些!月季花,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形势所需……”
“哟!这会儿变成形势所需了?姜云裳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说着,司徒娴韵把玩起手中的玉佩。“想靠她来达到既定的目的,你还是多留几个心眼吧。”
“这我自然知道。”徐平摆了摆手。
“司徒咸鱼,她有那么厉害吗?”纪月华歪着脑袋插言道。
闻言,司徒娴韵表情深沉了不少。“作为一个美貌冠绝天下的女子,梁宣帝驾崩之后,她还能在后宫落得干净,这样的人能简单才有鬼了。
徐木头,你说呢?”
“原来如此!”纪月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瓜。“不过嘛,我看也未必!她要真有那么厉害,还能被送来联姻?”
“这话不对。她在有本事,也阻挡不了梁国朝局的变动。与大周联姻是国策,是为了应对元武与南安的征伐。在这一点上,不是个人能力所能对抗的。”言罢,徐平抬手搭在窗檐上,仔细思考了许久。
司徒娴韵看了眼对方,附和道:“自打姜云裳入京,我派人收集了许多关于她的情报。其结果很让人意外,这样一名女子,居然找不出任何有用的讯息。”
“那又怎样?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纪月华嘟了嘟嘴。
“不!这能说明很多问题。”司徒娴韵黛眉微微皱起。“莫说是她,以我司徒府的能力,便是夫子都能查到不少。
这个女人,要么有大人物帮她遮掩。要么,她就真如白纸一般。这世间,谁会是张白纸?更何况还是一国公主。”
“不管怎么说,姜云裳始终是梁宣帝的亲妹。”徐平的声音亦是低了几分。“梁宣帝何许人也?若再给他二十年,恐怕不亚于当年的梁文帝。”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车内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看着叽叽喳喳的纪月华,又看了眼哈欠连天的司徒咸鱼,这倒是让徐平心头暗喜。
就司徒娴韵而言,她其实并没有想要和纪月华争的想法。自打风寒着凉,除了当日,徐平后面一次也没去看过她,她这纯粹是不爽。
如今过来送粮,遇到了纪月华也不过是拌几句嘴。就这丫头,司徒娴韵还没心思和她斗。
纪月华则恰恰相反,她与对方本没有什么矛盾。不知为啥,一看到司徒咸鱼她就总觉得牙痒痒。尤其是对方和徐平之间的互动,总让她有种危机感。
如今,这两人因为姜云裳,关系反而缓和不少。
眨眼一个时辰过去,窗外的雨水又大了不少。
城南的道路两旁,树木在风雨中剧烈摇曳,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可算倒了!”徐平轻声念叨一句,随之转身跳下了马车。
司徒娴韵缓缓探出头来,徐平正欲伸手去扶,却见纪月华也钻了出来。
正当他嘴角微抽,暗道不好之际,纪月华却已经跳下车来。“扶她吧!我可没那么娇弱!”
“走吧!二位姑奶奶!”徐平不由的松了口气,而后抬手拉住司徒娴韵,将人稳稳牵下车来。“张掖,你随我入府,其余人在府外候着。”
“诺!”侍卫拱手以礼。
四人相视一眼,快步朝着邦政司衙门而去。
待进府衙,昏黄的灯笼微微摇晃,些许微弱的光线时明时暗。
片刻之后,几人快步来到了邦政司衙门大堂。
司衙内,周信正焦急地踱步。这都已经好几日过去了,隆圣帝何时才下文书?再有月余,元武的大军就该出关了。
“周太师,徐某有礼了!”徐平等人踏入屋内,雨水顺着他们的衣角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水渍。
见到来人,周信赶忙相迎,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徐将军啊,可算把你盼来了。”言罢,他又看了眼徐平身旁的纪月华与司徒娴韵。“这二位是?”
徐平抖落身上的雨水,笑道:“这鬼天气,路上着实是不好走。
这位是司徒府的大小姐,司徒娴韵。旁边这位是五公主。”
“见过五公主,司徒小姐!”虽然不知道徐平为啥带这两个不相干的人来,周信还是抬手摆了摆。“来来来,快请这边坐。”
“周大人有礼/娴韵有礼了。”
“周太师在邦政司衙可还住的习惯!”
“尚好!多谢将军挂怀。”
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周信便迅速切入正题。“此次邀徐将军前来,主要是商谈前往大梁的具体时日,以及云裳公主与将军的联姻事宜。”
既然周信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遮掩,徐平也直截了当的回道:“驻军的最后几批粮草已经运往玉螭,军饷也已入营,周太师不必担心。”
“徐将军,这文书何时才下啊?”周信脸上的神色颇为急切,并没有因为徐平的几句话而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