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她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时候，苏曼还以为现在只是下午。
因为萧北声并不在床上。
厚实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屋内开着一盏小夜灯。
一时让苏曼分不清，当下是白天还是黑夜。
苏曼从床上起身，摸索着要找手机。
正当此时，萧北声从外面的起居室里转了进来。
看到苏曼已经坐起来，诧异：“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苏曼嗓子干涩，声音沙哑，“现在是什么时候？”
“凌晨四点。”
萧北声回答，给苏曼倒来了一杯水。
苏曼接过，手指碰到萧北声的指尖，她触电似的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一看到萧北声，她就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些血腥可怖的场面。
剁手砍脚，血肉横飞！
他却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萧北声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
想到这里，苏曼连喝纯净水都没了胃口，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刺鼻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她敷衍地抿了一口水，便把水杯放到了床头。
萧北声只当没瞧见她的嫌恶，绕到了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也淌了下来。
他明显已经洗过了澡，但是苏曼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的，从外面回来。
办公？
可是他一身烟味。
浑身沁凉的夏夜晚风。
“继续睡吧。”萧北声说完，把手边的台灯给拧灭了。
这是房间唯一亮着的灯，最后一点光亮也被抹杀，苏曼忽然有些害怕。
黑暗里，脑海那些血沫横飞的残肢更具象了。
她问：“能不能开着灯睡？”
“你害怕？”
苏曼没回答。
萧北声又把台灯拧开了。
苏曼这才安定下来，也跟着躺了下来。
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她离萧北声却有些远，两个人中间还能再躺下两人。
她背对着萧北声，打算重新闭上眼睡觉。
忽然，腰上搭过来一只手臂，将她卷进了萧北声炙热滚烫的怀里。
他的胸膛坚实有力，肩膀宽阔，双臂将她环绕起来，像是老鹰保护雏鹰一样。
“既然害怕，那就靠近一些。”他说。
她的背贴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发声时，胸腔共鸣的震动，闷闷的，很有力，像是一面战鼓。
苏曼挣了挣，萧北声以为她抵触他。
没想到苏曼转了个身，面向了他。
萧北声微微惊讶。
平时她巴不得他不碰她，一碰她就嫌弃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居然会主动跟他眼神触碰。
“怎么了？”
幽微柔和的暗光下。
萧北声侧躺在床上，面向着苏曼。
眉如冷刀，仿佛被精心修裁。
英眉之下，一双深邃凛冽的桃花眼，正灼灼盯着她。
苏曼深吸一口气，问：“今天那几个人，他们怎么样了？”
“……”
“不方便说？”
“不是。”萧北声面容沉静，“本来不想在你面前提，只是没想到，你自己先提了。”
苏曼默默等他的下文。
萧北声说：“那些人都是些叛逃的一级重犯，迟早都会死。”
“他们死在你手里了？”
“还吊着一口气。”
苏曼松了一口。
她是恨那些人，日夜都想让那些人遭受到应有的报应，但是不希望是萧北声替她背负因果，更不希望萧北声因此手里沾上人命。
她还有疑问：
“可是即便是重犯，也会有相关部门惩治，你和你那个……朋友，这样滥用私刑，不算是以权谋私，触犯法律吗？”
萧北声看着她，一张樱，桃小口一张一合。
他知道这两瓣唇的滋味有多好。
含在嘴里，带着她特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