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鉴 第七零九章 华胥地仙太叔玄

“太叔玄?小僧自然知晓,是个人物。他本来不叫太叔玄的,而是姓宁,他出生在一个并不显赫的武学世家,年少时资质平庸,而且还是个庶出,所以他在年少时非但不受家族的重视,甚至经常会因为母亲的地位,而被那几个嫡出的兄弟姐妹欺凌。”

这样的人能成为地仙,要么就是遇到什么大机缘,要么就是遇到了能够颠覆他的性格的深仇大恨。

褚凡并没有询问什么,听着惠可继续往下说。

“他的生母是他父亲原配的陪嫁丫鬟,也不知是为何原因,他生母和父亲的原配生出了嫌隙,原配将他生母算计致死,太叔玄也被打成重伤,被死狗一样丢到了乱葬岗。”

“十年后,华胥武盟畿北道分堂举办的一次比武大会上,太叔玄一鸣惊人,四十三岁之龄,以一柄四尺长剑,击败畿北道所有年轻天骄,一举夺魁。他拒绝了所有宗门的招揽,只为武盟讨要了一份杀人令。”

褚凡眉头皱了皱,想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不错,他拿到武盟的杀人令之后,回到宁家,一夜之间杀光了宁家七百余口人,包括他的生父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那一次事情几乎是震动了整个畿北道,武盟那个分堂的所有人都受到了牵连,被革职查办。太叔玄也成了武盟的通缉名单中的人。”

“四十三岁时的他是什么境界?”褚凡问。

“刚入洞虚境。”

褚凡有些疑惑,问道:“四十三岁洞虚境在华胥算得上是天骄了,甚至都够资格进入俊彦榜了,但是武盟都要通缉他了,他还能活着,是不是他背后有什么组织?或者是拜入了哪个大宗门了?”

惠可摇摇头说道:“非也,而是他杀了宁家七百余人后再一度的消失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褚凡此时才提起了兴致,深感好奇,问道:“后来呢?”

“他再度出现的时候,就是二十年后了,连华胥帝君都换了一个,而他再出现时已经是半圣境的修为,而且还是带着妻儿出现的。他用一两银子‘买’下了原本宁家的祖宅,将房屋都拆了,又把宁家被他杀了的那些人的骨骸从坟地里刨了出来,就埋在宁家祖祠所在的那个地方,还在上面用石头雕刻了一柄巨大的石剑插在上面,那柄石剑如今也都还插在那里。”

以剑镇魂,可以说这个太叔玄可不仅仅是睚眦必报了,而是把报复都玩出了花,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再然后呢?”

“再然后,畿北道就有了一个叫太叔的家族快速的发展了起来,太叔玄倒是只娶了一个妻子,但是儿子却有九个,女儿四个。只是可惜他那么多儿子女儿,资质都十分的平庸,修为最高的一个也只不过金丹境。当他的孙子辈都死绝了的时候,他便离开了,而那个时候的太叔家也已经发展成了近千人的大家族了。虽然武道不兴,但是财富却不少,毕竟整个天下,圣人境也不多。”

“所以说,这个太叔玄消失的两次,一定是遇到什么大机缘,而不是被哪个宗门招揽了,对吧?”

惠可笑了笑,说道:“必是如此了,但太叔玄从未承认过,也没有解释过。”

“那他现在应该是什么年纪了?”

“他七百九十六岁时渡劫失败,成为地仙,此时距离他那一次渡劫应该过去三百多年了,你自己算一算吧!”

七百九十六岁渡劫境圆满而渡劫,又过去了三百多年,岂不是说他现在已经一千一百多岁了?

一个一千一百多岁的老不死的,在十多年前,为了自己的徒弟,还出手对付冷映雪这个比他小了九百多岁的弱女子,这老不死的真的是不要碧莲。

“那你知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在什么地方隐世?”

“不知道,但是小僧却知道他每过三十年就会回一趟畿北道。”

褚凡忍不住的嘲讽的笑了笑,说道:“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还认不清现实,想从后人中挑一个自己亲自培养?只可惜过去一千多年了,竟然没有一个资质值得他去亲自培养的?”

惠可也点点头。

“这也是业报,杀戮太深,甚至连自己血亲的灵魂都不放过,又怎会被天道庇佑呢?”

“得了吧,你这小和尚又开始胡扯了,这跟天道业报有个屁的关系?你一开始就说了,他少年时资质就很平庸,他自己资质都平庸了,他的后辈资质能有多好?他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人对人的认知都有着先入为主的潜意识在里面左右着的。

如果太叔玄只是一个陌生人,听了他的故事,也许褚凡还会觉得他有些励志,只不过气量太小了,杀光宁家人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过了二十年回来再刨坟,还把他们的骨骸埋在原来祖祠的地方,用石剑镇压,这就有点过了。

但也还不至于让褚凡对这个人感到厌恶。

只因为他伤过冷映雪,那么这个太叔玄做的一切,在褚凡眼里,都不认同的。

“褚施主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三十年回一次畿北道吗?也不知道他上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下一次又该是什么时候。

等西域事了,若是自己还活着,那么一定要去华胥畿北道去转转,想个办法也要把这老不死的给逼出来。

或许从他的弟子费珩入手,也能引出这个老不死的来。

当然了,褚凡是想着对付这个老不死的,并不是说立马就会着手,他还没有这么自负,觉得自己可以跟地仙硬碰硬了。

“其他地仙呢?比如你那徒侄是怎么回事?”褚凡岔开了话题转而问道。

小和尚前几世都是佛门弟子,他的徒侄岂不也是个和尚?

“他么?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而且是个非常固执认死理的人,一千多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的脾气还是不是像从前那般执拗。”惠可说着,抬头望天,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这天下,佛门之中,菩提殿当排第一了,你那徒侄莫非是菩提殿的人?”

惠可摇了摇头:“非也!小僧的那一世,我们寺中最多人时也就五个人,小僧的师父,师兄,以及师兄的两个弟子,我们寺天为宝顶,地为蒲团,以天下为寺,以苦行自渡为礼佛,一个钵盂,一个木鱼,踏遍天下。”

褚凡闻言一惊,“你说的那个徒侄莫非就是倚苦法师?”

褚凡之所以惊讶,一方面是他听说过不少关于倚苦法师的故事,另一方面,倚苦法师可是成名在两千多年前的,惠可说他有一千多年没见他了,那岂不是说小和尚的那一世也是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

褚凡以前听倚苦法师的故事的时候,还以为他早已经圆寂作古了,没想到还活着,还是十位地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