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主以为,这次谁更快?”道士又问道。
张继先也说不好,只能模糊的道:“都是聪明人,但实事求是的说,本教还是更看好小高衙内。”
道士说道:“那如果是加入了我龙虎山力量,有可能压住那个丧心病狂的小高衙内吗?”
张继先却想都不想就摇头道:“不知道,和张怀素不同的在于本座不是赌徒。在本教看明白前绝对不会下注。这就是龙虎山力量至今没进京的缘故,都给我等着。谁能赢咱们就加入谁,这虽然不能利益最大化,但至少能保住我龙虎山百年基业不被动摇。”
这正说话间,前面走来个也是道门的风云人物,人称入云龙的公孙胜。
“见过道长。”张继先微笑着行礼。
公孙胜以仙风道骨的姿态还礼:“一直无缘得见天师本人风采,如今一见,果是如龙如虎,天师有礼。”
“请公孙道长直接说明来意?”张继先知道他投靠了高明了,却不说破,故意道:“听说公孙道长效力梁山泊,如今冒杀头之罪入京,所为何来?”
公孙实话实说:“惭愧。良禽择木而栖,如今水泊已不是我的仰望所在,贫道已弃暗投明,现在于高衙内处戴罪立功。”
张继先微微一愣,这原本只有龙虎山知道的秘密,却想不到他主动说了?
就此张继先微微一笑,客气多了,说道:“既如此,说明公孙道长有诚意,请,你我就在这茶摊坐下,说说你的来意。”
坐下来,公孙胜开门见山道:“此番是小高衙内让贫道来的。”
张继先脸颊微微抽搐,不回应,却示意接着说。
公孙胜道:“天下都知天师聪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京师将乱,英明神武的未来神通满江红持法者高衙内必然胜出这毫无疑问。你打不过的,所以加入吧。若现在愿意加入,衙内承诺以往的不愉快、可以看做大家皆为利也,不会计较。”
张继先哈哈大笑,喝了一口茶,又放下四个铜钱算是请公孙胜一起喝,起身道:“衙内的胸襟气度在本教意料中,先谢了衙内赏识,但本座真的不是赌徒,现在也就没立场。既是他有这样的气度,等他赢的时候,贫道必来锦上添花,那时他也不会拒绝不是吗?”
公孙胜不慌不忙的道:“确是,衙内还真有此胸襟,否则也不值得我公孙效劳。但将来加入利润可就不多了?”
张继先道:“利润么,有点就行,不要求多。我龙虎山已经家大业大不缺利润,龙虎山要的是平稳。告辞了。”
公孙胜拉着不放道:“好,其实就等天师这句了。那这样一说,龙虎山既然不是赌徒,不加入衙内,自也不会加入对面?”
张继先笑而不语。
公孙胜不禁在心里大呼大魔王英明,其实此番张天师的反应,竟大多数被大魔王猜中了?
这便放下心来了,因为衙内说了只要不是赌徒,就问题不大。
最后,公孙胜哈哈笑道:“行,贫道已知天师的动向。最后有个不情之请。”
张继先只得道:“说来听听?”
公孙胜道:“请天师不要离京,密切监控张怀素动向。”
张继先好奇的道:“本教既不是赌徒,不加入任何一方。此番入京只为给皇帝讲道学,顺带在太师老人家府上做贵宾,为何要帮你们监控张怀素?”
公孙胜微笑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天师第一时间确认张怀素是输是赢啊?衙内的话是这样说的:你不知道方向的话,你怎么第一时间追涨?”
张继先微微一愣,随即道:“衙内要龙虎山做什么?”
公孙胜道:“《百官行述》,那本书记录了张怀素这么多年游历公卿间的猫腻,这本居心叵测的巨着,不能被毁,不能丢失。若天师确定张怀素会输、决定加入的话,只要利用你和张怀素走的近的优势,确保这部书不被人染指,最后交给衙内就行。”
不等张继先答应。
公孙胜又道:“衙内的意思是,做这事对你没坏处。假设你最后发现是张怀素要赢,其实你也知道虽然是道门同源,但有时候,异端比异教徒可恨,你龙虎山也得为自己留个后路,于是拿到百官行述作为筹码,就是你们为确保自己利益最该做的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哈哈哈。”
张继先不禁大笑道:“衙内真乃神人也,此番建议接地气,行,就这样。”
……
“快追快追!断不能叫高明跑了,好不容易把他骗出来一次,都没个足够交代他又跑了。”
梁春红大小姐急死了都,正指挥着马车往西大街这追人,有小道消息说“高衙内领着赵明诚家老婆往这边悄悄走了”。
“奸夫**妇……你们最好别被我抓到了。”梁春红醋意大发!
但追到了杨博雄家这边却还是没见到人,并且发现这边堵路了,杨家组织了大量的车队正在帮运卸货。
有家丁不小心打翻了沉重的箱子,竟滚落了满地的黄金,引得人群激动尖叫,但又不敢靠近。
梁春红好奇的伸头看观看时发现,有架马车出来两人,杨博雄的心腹谋士文先生、领着号称京城半仙的道士张怀素往府里去了。
之所以认识张怀素,是因为以往在外公蔡京处做客小住期间,见过很多次那个能说会道又长相特别迷人的最美道士!
“走了回去了,天黑了,真没劲。”
这是因为听说最近敏感,蔡京不许梁春红天黑不回家,规定每到日落,必须回去报平安一次……
待梁家大小姐的马车离开后,韩世忠领着几个地痞流氓走了出来,谨慎的观望着各方。
有个属下抱拳道:“好教韩将军知道,小的这边已办妥,刻意安排了梁春红大小姐看到了,她看到也就等于太师他老人家看到。”
韩世忠暂时没回应,领着经过易容的几人暂时低调的角落里等着。
直至大内高手出身的徐宁确认围观的人群中出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应该来自皇家情报机构皇城司。
就此徐宁凑近韩世忠低声道:“启禀韩总指挥,皇城司的人出现了,我应该不会认错。”
就此韩世忠微微点头,又在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这杨家已经死了一半了,这好端端的,他们疯狂吸食大宋的国运血液其实都不是重点。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激怒了大魔王,现在大魔王已经怒发冲冠了。
韩世忠是真的心口和背脊薄凉薄凉的,想到自己背着人做的那些勾当,又想到大魔王当时语重心长那些暗示和警告……
所谓引以为戒,韩世忠现在才知道后怕!
当时自己所涉及到的那些事,如果更进一步放纵自己情绪的话,其实几次都险些就成了杨晓鹏这次的作为了。
甚至,以韩世忠的聪明劲完全想得到:自己之所以当时没极致的放纵情绪,并不是自己品性多好,而是、自己没有杨晓鹏那样的财富和势力,这才胆小些、收敛些的。
所谓色字当头一把刀!
想到大魔王的道者反之动理论,想到大魔王曾经有多放纵、现在纠起错来就有多恨。
韩世忠隐约觉得该有自知之明了,否则,就以涉及一个小果姑**死,杨家这样的巨无霸将门勋贵竟然要付出“满门连坐”的代价!
越想,韩世忠越是小腿发软的觉得,再不纠错自我批评,怕是命不久矣了。
哎,可是戒除嗜好是如此的难,反之动,是如此的反人性。实在也不知道大魔王自己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