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高明道:“此役,二龙山红利分配方案如上,依照各自系数,分光剩下红利。但有意见者现在提出。过了现在不许乱嚼舌根,否则别怪少爷我不讲情面。”
全体立正!
待听到稍息指令后,众皆嘴巴笑歪的姿态,因为马上可以分钱了。
“别急别急!”
高明又叫道:“现在不能分,否则你们一个都带不走,铁定被老张顺着请喝茶,全部没收。先大家合力,把属于我们的那份红利,运到无人知晓的地方藏起来。”
“避过老张的风头之后,咱们再取出来,按照规定系数分配……”
其余人全部呼噜呼噜的点头。但林冲杨志两人上前来一起捂着这二世祖的嘴。
林冲苦口婆心的耳语:“衙内慎言,那张公威望颇高,你当众说他坏话,若传他耳朵里,一生气,把我和杨志兄弟、还有鲁智深哥哥的功劳抹去,甚至加刑,岂不是废了?”
“……”
高明一想,倒也是。
其他人挟军功在身,倒也不怕老张。
尽管老张相当奸诈,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可惜林冲鲁智深杨志等人都是戴罪之之身,等着军功的确认减刑。这可全在张叔夜那只笔杆子身上了。
惹毛了老张,把这三个重要打手捉去过堂,那岂不是没有保镖了。
若非有林冲杨志鲁智深三人在,此役有小高的“怒发冲冠”光环督阵,即使能打赢二龙山,也会是惨胜。
好吧,所谓隔墙有耳。
高明紧张兮兮的左右看看,暂时不说老张的坏话了。
也不全是怕了他老张。
老张固然有些威望,但主要还是看在张小娘子的份上。
张小娘子是个奇怪的人。
当时决定出兵时,其实如果张小娘子硬要宣读张叔夜的第二封亲笔信,解除高明的指挥权那也是没办法的。
高明即使再杀伐决断,总不可能把她张小娘子给砍了吧。
所以内心里,那个时候张小娘子默认了出兵、而没解除高明的军事指挥权。
高明是心存感激的。
倒不是认为张小娘子在二龙山一役有多大功劳。
那是种很奇怪的内心触动感,一种关键是时候被信任,被鼓励的知己感觉。
这种感觉曾经在李清照的身上出现过。
唯一不同的是,李清照洒脱率性,把这种感觉表现的很直接。
但张小娘子不轻易展现,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展现了那一抹理解,成为了雷厉风行破二龙山的唯一契机……
“衙内衙内!”
正在胡思乱想间,韩世忠凑过来嘿嘿笑道:“现在是不是开始藏钱了,小将一直等您的将令呢?”
“别慌。”
高明摆手道:“我有言在先,钱大家都喜欢。但有些能拿,而有些不能拿,二成,就是最开始我意向的、老张也潜在意向的红利价格。”
“除此之外呢,这些都是孟州百姓的血泪。张叔夜相公急等着这些钱,填平前任的一些窟窿,另外还有不少关乎民生的事要起。”
“结论是:在已经充分给予了奖金的情况下,但凡有敢自私拿一文钱者……”
到此,高明没直接说下场,对曾经被剁了手,现在伤愈后记住了教训并于此役立功了的那位雕兄招手道:“出列。”
他出来后,高明道:“这货绰号大雕,忠心耿耿跟了我很多年。于大家都不陌生的孟州食人魔一案上,私藏了一对手镯。”
背着手走了两步。
高明缓缓道:“其实呢,那对手镯要我看它也不值多少钱,但于军事行动中出现那等变故,很容易影响大局,乃至影响全队人的利益,于是我给的处罚是:剁蛋。”
“结果呢,他说尚未娶亲留后,剁蛋就是不孝。”
“好吧,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于是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允许以肉换肉,用一只手掌换取留下鸡几。”
最后高明道:“如各位所见,他现在,只有一只手了。”
卧槽人人听得倒吸凉气,面面相觑中。
原班人马自然理解,但孟州监押司被宽松环境惯坏了的厢军们,是真的心惊了。
一对不值钱的手镯,这点案值就要剁蛋的话,岂不是……
就在大家患得患失的考虑间,高明懒洋洋的摆手道:“关于直播剁蛋这茬,其实说了许久也尚未执行过,我自己都想看了呢,所以各位请自重,往后日子很长,尚未跟着我南征北战建功立业呢,不要现在给我剁你们蛋蛋的机会。”
全体立正!
“就这样,相互监督,把藏钱好。至于怎么藏钱,藏哪里,由韩世忠负责,其余人不许过问。”高明道:“韩世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韩世忠道:“小将立下军令状。”
“去吧。”
高明很疲惫的摆手……
“报!”
州衙后堂,终于有快马军士赶来传信了。
始终没睡觉的张叔夜猛的过来拉他起身:“是不是有消息了?二龙山首战交锋了吗?”
“报,报知州相公,二龙山,二龙山大……”
这家伙实在是上气不接下气。
张叔夜急得双眼发黑道:“大败了?不可能啊,这么短时间,首战交锋都应该没完成的?”
“大捷!二龙山大捷了!”
传令兵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兴奋的道:“二龙山之叛乱亡命徒,全数被剿灭,共斩杀贼人五百三十一人,除了跟随鲁智深做内应的五人外,原二龙山系贼人无一个活口留下!”
“好!”
张叔夜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喝道:“果然没让老夫失望,这小子还真是骁勇善战!老夫这还担心着他开没开始首战试探,却是已经结束了。他还真有……闺女说的怒发冲冠气质。”
“并且更难得的在于,他能用那种气质感染到别人!”
自语着的张叔夜高兴坏了,美滋滋了好一阵子,才又紧张的问:“你只说,我孟州马步军伤亡如何?”
“战损一成半。”传令兵道。
卧槽!
居然死伤这么少?
张叔夜果断拉着这小兵的领口呵斥道:“你收了那纨绔子弟多少钱,编造战果来框老夫?”
传令兵哭着脸道:“卑职如何敢,小的只是马快,先来报信而已。实际上张小娘子亲自全程督阵了二龙山,她也正带着您的八个家将赶来汇报的途中。”
“什么!”
一听这样,张叔夜面色大变道:“他们糊涂了,那二龙山财宝必然众多,老夫安排他们去哪的目的,可不就是监督钱财流向,竟是现在全都回来了?那二龙山的钱财岂不危矣!”
传令兵道:“实在也不好怪张小娘子和那几位老叔,是小高衙内实在杀伐决断,二龙山大捷后,丝毫都不犹豫,以军事禁区为由赶走了张小娘子他们。”
越想,越不妙。
张叔夜猛拍桌子道:“**这小子过河撤桥,独吞啊。快快,传本州命令,让高明所部不得离开二龙山一步!另外,赶紧召集我孟州钱税公差,前往交接银钱,断不能叫那小子蒙了。”
“相公,怕是晚了?”小兵说了句实话。
张叔夜惨笑道:“晚是晚了点,但还是传老夫将令,二龙山行营部任何一人不得离开,等着老夫亲自去查看了再说。”
顿了顿,张叔夜阴阴的道:“若是留下三根毛,那老夫就不说他小子。若少于两根毛,老夫必然进京弹劾高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