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观室不像常规病房,比较小,没有陪护床。
盛相思靠在病床上,不好意思的道,“钟霈,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瞎想什么?”钟霈没理会,替她拉了拉被子,“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钟霈……”
“好了。”
她还要劝,钟霈却道,“即便我回去了,惦记着你,也一样休息不好,倒不如就在这里陪着,亲眼看着反而放心。”
劝说不动,只能由着他。
中间,护士来了两趟,给盛相思做体检。叮嘱他们,“有恶心、呕吐等任何不适,及时告诉我们。”
“好的,谢谢。”
房间里安静下来。
略有些尴尬。
“你……”盛相思先开的口,打破了稍显僵硬的氛围,“最近好吗?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都好了。”钟霈笑笑,并没有说实话。
盛相思其实也看出来了,他走路的时候,右脚有些跛。他不说,她也不戳破。
“那就好。”
她点点头,又没了话说。
“你呢?”钟霈却又问她。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去舞团,忙着练功、演出。”
“那挺好的。”
钟霈张了张嘴,有心想问一问她……她和傅寒江在一起,好吗?他对她好吗?
可是,话到嘴边,心尖狠狠拧了下,终究是咽了下去,没问出口。
他伸手,把床头灯给调暗了。
“睡会儿吧。”
“嗯,好。”盛相思偏过脸,闭上眼。攥着的双手,微微颤抖。
钟霈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灯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多希望,这一刻久一点,再久一点。
…
宴会结束。
傅寒江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揉了揉脸颊,这一晚上职业假笑,面部肌肉都快僵硬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来。
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信息、没有未接来电。
相思她,一晚上都没找过他!
蓦地抬起头,手机在掌心转了两圈后,傅寒江冷着脸,拨通了她的号码。
然而……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信号不好?
挂断,再次拨了过去。
还是一样的结果。
关机了?是手机没电了,还是不想接他的电话,故意关机的?
盛相思,你最好马上给我开机,接电话!
可是,并没有!
“寒江!”
走廊那一头,姚乐怡推着轮椅上的傅寒川,正在朝他招手。“走了!”
“来了!”
傅寒江点点头,气闷的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跟了上去。
管她呢?
她不理他,他还清静了!他要是再主动给她打电话,他就是猪!
这一晚,傅寒江失眠了。
时不时的拿起手机来看看,又尝试着给盛相思打了过去,但都是一样的结果。
怎么回事?
渐渐的,他由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担心。
相思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生病了?
晚上下了雪,她有没有出门?
啧,越想越睡不着。
结果,天微微亮,傅寒江便出了门。
…
一早,没等到交接班时间,盛相思便催着钟霈去**了手续。
“我已经没事了,等他们交接班后就忙了,趁现在速战速决。”
“那行。”
办完手续,钟霈把她送到了文昌道口。
“就到这里就行了。”
盛相思下了车,外面依旧飘着雪,纷纷扬扬的。
“相思!”
钟霈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拖着他不太方便的右腿,小步跑到她面前。
手里拿着条围巾,撑开来,套在了盛相思脖子上,裹了一圈,是那种包住头脸的围法。
“下雪了。这样暖和,别冻着。”
“……”盛相思鼻头一酸,抬眸看着他。
虽然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但是,满满的情意,都蕴藏在眼底里。
盛相思不禁红了眼眶,喉头哽咽的难受,她摇摇头,扯下围巾,递还给钟霈。
“你拿走吧,我不冷。”
“……”钟霈怔愣,苦涩的勾勾唇,“你没有选我,现在,就连条围巾,都要拒绝我吗?”
“钟霈。”
盛相思艰涩的摇着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就戴着,一条围巾而已。我也只能给你这些了,我本来可以给你更多的……”
“她说不要!叫你拿走!你是聋子吗?听不见?”
一道低沉阴郁的男声骤然低喝,盛相思猛抬头,便看到傅寒江从宾利雅致上下来。
他盯着她微微泛红、湿漉漉的眼睛,整个人像是泡在了醋里!
却又在看向钟霈时,浑身充斥着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