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龟也很委屈。
按它的意思,它的家就在底下,几百年了,每当想活动的时候就顺着最早扒拉的洞上来,也是贴着路面。
这条路以前也是大路,每当路人经过的时候,路面一阵晃荡,它的身子也跟着晃动,它十分享受。
但最近一年不一样了。
每当它出来活动时,扒拉开的洞都会被堵住,它得费劲地赶水上来,还得不断吐口水,才能把堵着的东西挖开。
费劲老半天,才能把路面变薄,可往往没享受多久,洞口又会再度被堵上。
它很生气,不过等贴上晃荡一阵就不气了。
苏尘:“……”
大龟的脾气是真的好。
但凡是个脾气暴躁的,就龚老板这么来回折腾一年的时间,没死上百个人,也至少有十来个。
苏尘结束沟通,跟龚荣德说明了下情况,后者愕然瞪眼,嘴巴微张。
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小苏大师,活了这么久的大龟也……这么贪玩吗?”
苏尘颔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明白明白~”龚荣德干笑着点头,“那小苏大师,我现在要……拐个弯?把这地方腾出来?”
苏尘点头:“也可以,不过你不是赶工期?”
龚荣德满脸苦涩:“可不是嘛。”
“可以折中一下。”苏尘环视一圈,“这边上有什么地可以让大龟用来玩的吗?地方不用太大。”
龚荣德接连点头:“有有有,我们的工地宿舍那就是我买下来的,那边行吗?”
“远不……”苏尘很快看到了简易的宿舍,“那儿?”
“对对对,距离这边不过百米。”
苏尘颔首:“那我请大龟多挖点儿距离,去那边玩儿,不过那边要拆掉。”
“保证一天内就拆掉!”龚荣德声音铿锵有力。
“那行,我跟它沟通一下。”
大龟脾气好,苏尘以为挺好沟通的。
没想到,它是根本不需要沟通。
跟它提个建议,它立马颠颠儿就答应了。
苏尘:“……”
弹了点功德。
顺便渡了点力量。
大龟错愕了好半晌,这才欢腾地主动晃荡起地面来。
龚荣德和林景玉惊讶地看着路面猛地上下起伏,难以置信看向苏尘。
“咳咳,它答应了,还挺高兴的。”
龚荣德有点感动:“没想到大龟这么通情达理,小苏大师,我,我该怎么感谢它?”
“真想感谢的话,宿舍那地方想办法让更多人过去玩?”
毕竟……
这大龟好像挺懒的。
蹦床几乎都是被动的。
“没问题,没问题,我立马让底下人想办法。”
苏尘后续跟大龟沟通了下具体的位置,眼见大龟依依不舍地离开,赶着水过来,一点点挖洞通向宿舍,这才放心下来。
林景玉凑到他身边。
“哥们,就不能让龚老板请挖掘机直接挖个通道过去吗?它这样多费劲啊?”
苏尘瞥了他一眼。
“嘿嘿~”
林景玉干笑。
他摸了摸鼻子:“好歹也让我们见识一下那龟有多大啊,挺想见识一下。”
打了几个电话,吩咐完事情的龚荣德过来就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对啊小苏大师,要不我请他们过来帮大龟挖?”
“不用,”苏尘解释,“它挖洞不费劲。”
顿了顿,他无奈看向林景玉。
“阿玉哥,等晚上来吧,晚上我带你下去看看。”
林景玉惊喜:“真的?”
他嘿嘿笑着搓手:“那我得赶紧去市场准备点鲜活的海鲜。”
龚荣德忙举起手。
“小苏大师,我,不对,我跟我那口子能,能不能……”
苏尘颔首:“一起吧,到时候龚老板你去春明街等着。”
“诶诶,好,好嘞。”
事情搞定,苏尘带着林景玉回到了春明街。
下午的时光难得悠闲。
苏尘也不继续琢磨翡翠,也不画符,从书摊上摸了本小人书看了起来。
林景玉见状,给他扔了本书。
苏尘疑惑接起:“武侠书?”
“嗯,翻翻看,要是有兴趣,一个系列的书我都有。”
苏尘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太阳西斜,天色昏暗,他才不舍地合上书,转头,就对上林景玉打趣的笑脸。
“怎么样?好看不?”
“还不错。”
苏尘斟酌了下:“情节还挺稀奇的。”
“你这一看就没怎么看过小说,”林景玉啧啧,“我跟你说哥们,里面很多情节都挺俗套的。”
“是吗?”
“当你看过上百本武侠小说,你就明白了。”
苏尘:“……”
“看那么多?为了拍电视剧?监督编剧?”
林景玉坦然点头。
“不然呢,菲姐看书就困,总不能让她盯着吧。”
“对了!”
说起这个,林景玉猛地一拍脑门,起身往家里跑,没一会儿就拿着张纸递给苏尘。
“这是我跟菲姐要开的公司的名称,帮我们挑一个呗,顺便算算在哪儿注册好,还有正式开业的吉日吉时。”
苏尘挑眉:“公司就你跟钟菲?”
“有其他老板,八字要提供一下。”
“那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林景玉这电话还没打完,王海涛来了。
整个人垂头丧气的。
苏尘稀奇:“被柳仙教训了?”
“可别说了,被老蔡缠着问了好多问题,脑壳现在都疼~”
老蔡?
“蔡正清蔡师傅?”
见王海涛点头,苏尘颔首:“所以,他问什么了?”
“什么都问,画符怎么画,符纸怎么挑,朱砂怎么选……”
“这些我怎么知道?我就选苏天师你挑的啊,照着书画啊,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啊啊啊……”
王海涛抓了抓脑袋,将头发弄成鸡窝,这才泄气坐下,目光灼灼盯着苏尘。
苏尘:“……”
他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不会……这厮想让蔡师傅来问自己吧?
一想到这可能性,脑门隐隐作痛。
“苏天师,你那个禁言的术法教教我吧,下回我遇到他,直接一个禁言术过去。”
苏尘悄悄松了口气。
幸亏。
这厮没想着出卖自己。
他轻咳了声:“教自然可以教,不过你倒也不必这样。”
“必要,非常必要!”王海涛快哭了,“我这半瓶水都没有直晃荡的,我真不能教啊,万一把老蔡带沟里怎么办?”
“要不……”
王海涛眯眼。
苏尘警惕了起来。
王海涛趴着桌子,上半身几乎压在上头,低声:“苏天师,你说我怂恿老蔡拜师怎么样?张大师秦大师,都可以对吧?”
苏尘再度松了口气。
人选里没有自己,太好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自己权衡。”
一抬头,苏尘眉头一扬。
人是真不经念叨啊。
这才提及秦大师,他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