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苏尘答应,刘春花已经显摆开了:“大哥你不知道,我们阿尘现在可出息了……”
苏尘一边摇头一边拉过外婆的手把起了脉,同时庆幸自己背了布袋来。
刘春礼原本是一边烧火一边认真听,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紧接着看刘春花的视线带上了质疑。
苏老头见状默默扶额。
他没打算帮腔解释。
另一头的刘春花已经说完找阿亮的事,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还指了指此刻站在红红脑袋上的松鼠道:“大哥你看,那就是小仙儿,可厉害了。”
刘春礼仔细看了看那松鼠。
没什么稀奇的。
就是……胖了点儿。
他干笑:“是,是嘛~”
视线落在苏尘身上,发现他取出个针包,从里面拔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针时,忙将火钳子一扔,上前:“小尘啊,你这是……”
“哦,大舅,我给外婆针灸一下。”
“外婆可不止耳聋,眼睛也有点问题,不过最大的问题是牙疼,脸这边都有点肿了……”
刘春礼闻言忙仔细看了看:“有吗?”
“妈还牙疼?”刘春花也顾不得吹嘘,也跟着一阵检查。
老太太被大伙儿围着一阵捏脸,有些不耐烦地拍开他们的手,嚷嚷了起来:“干嘛干嘛?我剥橘子给孩子吃呢。”
“妈,”刘春礼着急,凑她耳边吼,“你是不是牙疼?”
老太太嫌弃地瞥他一眼:“疼就疼呗,又疼不死人,喊那么大声干嘛?”
“还真是?”刘春礼喃喃,旋即有些恍然,“我说怎么吃年夜饭的时候,妈最爱的卤鸡脚都没吃几根,明明我炖得烂糊的……”
刘春花没好气:“大哥你怎么照顾的,妈牙疼都不知道……”
转头忙催促苏尘:“阿尘啊,赶紧帮你外婆治一治,难得过年能吃点好的,牙疼什么都吃不上,那怎么行?今天还拿了猪蹄来呢。”
“放心吧妈,你们先让一让啊,”苏尘将他们推开了些,解释,“我先帮外婆针灸一下耳朵,耳聋的问题不是太大,针灸能改善很多的……”
他说完,松鼠小仙儿就从红红脑袋上跳到他头顶,吱吱了两声。
刘春礼生怕松鼠坏了事,想去抓,被刘春花按住了。
“别动,阿尘在治呢,这老长的针,别碰。”
刘春礼:“???”
我知道不能碰,但这松鼠知道吗?
小妹你是不是摁错了,该摁住那只松鼠才对。
思忖间,苏尘的第一针已经落下。
老太太似乎知道外孙在做什么,已经停下了剥橘子的动作,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松鼠尾巴摆了摆,也没再动,刘春礼见状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苏尘连续在耳朵周边落了七针,停下后,在针上依次弹了弹,随着道力涌入,针也陆续震颤了起来。
老太太原本老神在在的,渐渐地闷哼了起来,蓦地啊啊连叫了两声,伸手就要去抓耳朵。
“外婆,忍一忍。”
苏尘抓住她的手,等了十来秒,这才将她的手放开。
“还痛不痛?”
老太太摇了摇头。
刘春礼又凑到她耳边,吼了起来:“妈,你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没好气地将剥了一半的橘子塞他嘴里。
“吼那么大声干嘛?你想让我耳聋是不是?”
刘春礼满脸委屈。
“我没有。”
“不是,您本来耳朵就……”
顿了顿,他惊喜地看向刘春花:“小花儿,妈这是……”
刘春花得意插腰:“大哥,这还用问,我都说阿尘厉害了。”
说着她靠近老太太,小声问:“妈,现在听得到我说什么吗?”
老太太又拿了个橘子剥了起来,乐呵着点头:“听得到听得到,听得很清楚哩。”
“妈,你让开点儿,我给外婆牙齿这边也扎一扎。”
“哦哦哦,大哥,你也别挡着。”
刘春花扯着刘春礼往八仙桌对面走,苏老头见状,去帮着烧火了。
当看到老太太几乎整张脸都扎满了针,刘春礼又开始焦急起来。
“小花儿啊,这,这不会有事吧?”
刘春花瞪他:“阿尘还能害他亲外婆啊?”
“别说话,看着就行。”
全程红红和阿鹏他们都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不过很快,玥玥就被针包里金灿灿的金针吸引,小手蠢蠢欲动。
苏尘瞥了眼,轻咳了声,小家伙立马将小手缩了回去。
阿财剥了一瓣橘子塞她嘴里。
“嘘,爸爸干活呢,不要动哦。”
“嗯嗯。”
刘春花得意:“大哥,看到没?我家孙子多乖啊!”
刘春礼笑着点点头。
他这小妹啊,嫁到山沟沟里过了许多年的苦日子。
大概是日子过不好,也不大乐意回娘家。
但凡这边有什么事,几乎都是小燕过来,要不索性就托人送个礼。
今年肉眼可见地不一样了,精神了许多,人看着也富态了些。
苏尘又施了一回针,等将老太太的青光眼缓解了些,这才叮嘱:“外婆,以后别缝补衣服了,费眼睛,还有,别老揉眼睛……”
老太太连连点头:“诶诶,好~”
说着又活动了下脸颊,还上手摁了摁,发现真不疼了,乐得直咧嘴。
然后将手头的橘子放了一瓣进嘴里。
刚开始还不敢咬,只用嘴抿了抿,后头没察觉痛,才咬了两下。
“妈,你感觉怎么样?”刘春礼忙问。
“什么怎么样?你的糖水蛋呢?”
刘春礼这才想起还没煮好,忙不迭要去烧火,就听苏老头乐呵劝着:“妈不是爱吃鸡脚嘛,先热一热鸡脚,我们这个不着急,今天有空,下午都在这边。”
“哦哦哦,好。”
老太太又耐心地给阿鹏红红剥了橘子,等鸡脚上来,忙不迭捞了一个啃了起来。
鸡脚炖的烂糊,吃得老太太眉开眼笑的。
刘春花刘春礼兄妹俩看着跟自己捡了一百块一样。
俩人开始聊着中午怎么吃,刘春花建议将猪蹄炖烂糊点儿,让老太太吃个痛快,刘春礼刚要点头,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走了进来。
“爸,爸不是认识刘所吗?快去帮我问……”说着大汉看到了屋里的人,愣了愣,“小姑,小姑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这是大舅的大儿子刘建辉,苏尘喊了声表哥。
刘春礼好奇:“问什么啊?大过年的,他们不上班吧。”
“怎么不上班?阿诚都被抓走了!”
这回刘春花都不淡定了。
“怎么就被抓了?干什么了他?”
刘建辉没好气:“大过年的能干什么啊?不就打个牌看他们赌博?以前元宵节前都不抓的,谁知道今年发神经,大年初二就抓人……”
他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我听他们说,阿诚没赌,就在边上看,谁知道那么不凑巧,也被抓了……”
“爸,你快去找刘所问问,阿诚这样的能不能放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