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不再发烫。
原本朦胧的院子再度变得清晰了起来。
林景玉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就见苏尘手捧着一个罗盘。
阴天里,罗盘隐隐发着淡青色的光。
“哥们,这厉鬼是真凶啊!”
苏尘嗯了声:“害死了二十几个人,是自然的,不过……”
“不过什么?”
“按说害死这么多人,以他的凶厉程度,也该到了鬼将级别,但从刚才的气息来看,并没达到。”
林景玉皱眉:“鬼将……很厉害吗?”
“还行吧。”
在之前的世界里,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
现在的实力嘛,有点难办。
好在,这厉鬼并没达到鬼将级别。
苏尘挑眉:“阿玉哥,走,进去逛一逛看一看。”
“诶,好嘞!”
林景玉开心迈步。
已经荒废几十年了,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五六米高的小树,更是遍布比人还高的杂草。
刚才踏入院子,林景玉就觉得一片寒意,这会儿却整个人暖洋洋的。
他仔细看了看苏尘手里的罗盘。
淡青色的光芒看着就让人有满满的安全感。
苏尘拨开杂草,轻轻踩断根茎,林景玉也跟着踩,很快他就懊恼了起来。
“哎,早知道把彪哥喊来了,这院子里的草和树得挖了啊。”
“没事,咱们先看看。”
苏尘领着林景玉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发现已经坍塌的石桌石椅,一棵已经干枯的葡萄,墙角的兰草倒是郁郁葱葱,还有一口被花岗石盖住的水井。
他盯着水井许久,才领着林景玉进屋。
凶屋两层高,是十分传统的翠城古宅,土木结构,最底下青石铺地,外墙是青砖砌成,里面门窗墙壁都是木制的,屋顶则铺着灰瓦。
可惜,太久没住人,屋顶的一边已经塌陷下去,翠城春夏又多雨水,才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再看看坍塌的二楼,苏尘叹气:“阿玉哥,这屋子怕是得重建了。”
林景玉点头:“之前看到屋顶塌了,我就知道不妙,所以这个房子买的价钱主要还是土地的价,比另一个便宜地多。”
“嗯,不过屋子里倒是干净地很。”
林景玉:“……啊?”
你确定?
就这地上不是碎瓦片就是落叶灰尘的,脚上一踩一个泥坑,还干净?
“走吧,咱们先出去。”
张明瑞气喘吁吁地领着阿明来到院子前,就见苏尘和林景玉从院子里走出来,正在拍打身上的蛛网灰尘。
他愣住了。
“你,你们……还能出来?”
“没死啊?”
林景玉失笑:“叔,你就这么盼着我们出事啊?”
说着他跟阿明挥手打了个招呼:“明哥,今天没出任务吗?”
阿明乐呵呵着:“这不刚捣毁了一个大窝点嘛,所里正在忙活呢。”
“你,你们认识啊?”张明瑞好奇问。
“哦,老张,这位是林队的弟弟阿玉,这位是很厉害的苏大师。”
张明瑞难以置信:“不是,就这年轻后生?大师?”
“老张,人不可貌相,我跟你说,苏大师很有能耐的,救了我跟林队的命的。”
说着阿明就好奇打量了二人,又看了看这凶屋:“阿玉,苏大师,你们这是……”
“明哥,我哥们买下了这屋子,打算进去收拾一下。”
“什么?你们还买了屋子?你们,你们真不要命了啊?”张明瑞惊叫连连。
林景玉扶额。
怎么感觉这老头选择性耳聋啊?
没听明哥说苏尘是大师吗?
真是。
大师买凶屋,怎么就是不要命了?
阿明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笑了笑:“那可太好了,苏大师如果收拾了屋子,以后我们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胆地十来个人进去查看了。”
“苏大师你是不知道,之前有个小偷翻墙死里面了,是醉汉靠墙边呕吐的时候闻到臭味报案才发现的,我们进去时尸体都腐烂了,后来为了避免这种事再发生,我们每隔三个月都得选个黄道吉日进去看一看,每回都胆战心惊的。”
“对了苏大师,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
阿明说着下意识往外挪了两步,警惕地看着院里头。
苏尘颔首:“有,而且很凶,我们刚进去就闹了。”
说话间他还环视了一圈。
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出现了十几个人,不过都不敢靠近,远远地瞧着。
苏尘招呼林景玉将被踢烂的门拉起,稍稍挡住大门,这才看向张明瑞:“叔,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家的桌子?”
张明瑞立马摆手:“不,不行的,你们俩肯定被盯上了,不行的。”
说着他慌忙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跟阿明说着:“警官,你们离我家远点啊,我家孙孙本来身子就不好,别把那什么带我家里来。”
等进了屋,他慌忙将门甩上。
林景玉无奈:“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阿明耸肩:“附近的老人几乎都知道这屋子里死了多少人,能不怕嘛,有钱有门路的几乎都搬走了,像老张这样没钱的,只能留在这里,不过到了晚上,五六点就关门早早睡觉了,生怕被盯上。”
“再说了,我们之前那么多次进去检查都小心谨慎地带十来个人,他们也都见过了……”
林景玉服气地竖起大拇指。
“行了,苏大师您要桌子是吧?这边上就有个单位,我有熟人,我去借。”
“稍微等一下啊。”
林景玉嘿了声:“明哥怎么还跟我抢活啊?”
苏尘笑了笑,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
林景玉见苏尘盯着杂乱的院墙看,解释着:“本来几十年下来,这里的围墙都破败了,竖起来的木板啊什么的,都是邻居为了不看到院子搞的。”
苏尘嗯了声,叹气:“看来围墙回头也要大修了。”
阿明喊人,他俩快步到正门口,桌子椅子都已经摆好了。
“苏大师,你看这样的行吗?”
“谢谢警官,可以的。”
苏尘掏出黄纸朱砂,开始画符。
张明瑞一边用柚子叶擦拭脸和手,一边透过门缝观察对面,见苏尘真开始画符,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后生,真是大师?”
“别不是半瓶水晃荡吧?那还不是去送死啊?”
没嘀咕完,他的耳朵就被揪了起来。
“哎哎哎,老婆子,放手,放手!”
“你还知道疼啊?不知道对面那是什么啊?你还上赶着过去,你想找死别连累我孙子!”
“哎哟,我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老婆子,你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