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财嘿嘿一笑:“两个无用的小废物,刚好我肚子饿了,就拿你俩打个牙祭好了。”
说着,周老财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元塞到马殿英手里,大步上前,踢翻了一小片瓷偶,弯腰抓起高个男和连衣裙。
这两只瓷娃娃是马殿英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心腹,看着两人成为周老财的口腹之物,他多少有点舍不得,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就无叽霸所谓了。
周老财吃瓷娃娃的方法非常特殊,他先是一点点将瓷娃娃全身的关节掰断,拧折了,再将两人一点点捏成两团瓷球,最后含在口中,细细品着味,直到品不出什么了,最后才慢条斯理地嚼碎,咽下。
我亲眼目睹了这对男女的惨死,在临死前,他们拼了命地向自己的主人,马殿英苦苦哀求,可马却无情地转过头去,不做理会。
出卖同胞,吃同胞人血馒头的人,终于也被自己的主子所出卖,沦落到更加凄惨的下场。
死后,他们的灵魂还要接受无间地狱的折磨。
周老财吞下二人的残骸后,满意地舔了舔嘴唇,拿着牙签剔牙:“生性恶毒的瓷娃娃,味道果然不一般。”
“你还愣着干嘛?”他有些不满地撇了眼一旁的马殿英:“给我进去找啊?三只瓷娃娃,一共一千五百个袁大头,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马殿英神色反复狰狞着,深吸一口气,他大步闯入破庙中,蹲下身,用布满血丝的惨白双眼不断扫视着四周。
我躲在远处的黑暗中注视着他,双手合十,快速变换指诀,我先是对着马殿英打出了阿鼻地狱,紧接着发动了血歌,烟山和火焰轮止。
最后又加上了一套封神,防止偷袭失败后被他察觉。
我失望地发现,我的一切术,都几乎对马殿英无效,只有最后的封神起了一点点效果,让他察觉到了一丝风吹草动,却不至于察觉到风吹草动是来自我这边。
马殿英摸了摸脖子,忍不住抱怨道:“庙里的风真冷。”
他眸子无意间瞧向神龛上的黑衣老太太,又小声嘀咕起来:“娘,风是你吹来的吗?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了。”
马殿英不敢在庙中逗留,他慌乱地起身,快步离开,周老财对此是一脸的不悦,注视马殿英的背影,他冷哼一声道:
“哼,你瞧瞧你那比样,你以为景德镇,只有你们马家能烧制瓷娃娃吗?”
“何家的瓷娃娃也有灵性,我去何家买就是了。”
马殿英惧怕马老太太阴魂不散,打了退堂鼓,周老财没辙,只得放弃了我们三人,转身往庙外走去。
我赶忙招呼俩姑娘跟上,我在庙门前张望了许久,反复把气场散出去,确认马殿英和一众食客都已经回家后,我这才蹑手蹑脚地跟随在周老财身后。
这只肥猪要去何家买瓷娃娃,何家和马家是竞争关系,在瓷化和缩小的双重作用下,我的幻术无法对马殿英造成杀伤,连夜修罗也变成了只能杀死老鼠的绣花针,这时候,我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何家,借助何家之手,来除掉马殿英!
夜风极大,迎面吹来的土渣子宛如巨大的冰雹雨,砸的我们全身生疼。
夜,更深了,连月亮都预感到了某些可怖的死亡危机,躲进了云层深处,大地重新回归到无边的黑暗中,我只依稀瞧见前方十余米开外,周老财肥胖的背影。
路上,千津子悄声对我道:“你怎么能确定,何家会帮你呢?”
“你在何家面前,也不过是一只有灵性的,酸甜口的瓷娃娃罢了,你在它们眼里只是个食物,打照面你可能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家一口吃下去了。”
青丘对千津子的话表示赞同:“这姑娘分析的没错啊,青瓷世界里的每一个角色,可能都是扭曲的,混沌的,无法沟通的。”
“李狐狸,你在把全部赌注押在何家之前,可要三思啊!”
她们说的没错,破境点未必就一定在何家,我并不曾见到过何家的人,也不确定何家是否具备沟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