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第一轮只是试探,第二轮就是以命相搏了,这是蜀山斩蛟杀妖的无上利剑,与修罗道最顶级刀法的无声碰撞,在这一刻,我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整个人变得放松无比,手中的惊鸿时而化作银盘,时而化成疾风骤雨,时而又如原野上的一缕悲风。
而田无心和田无命看似只刺出一剑,却早已刺出了千万剑,我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复杂又深邃的几何图案,它们是由蜀山剑气,一笔笔勾画出的高维几何之花,我看的入了迷,双眼怔住,仿佛这些几何图案中,蕴**宇宙彼岸的量子真相。
第二轮交手看似迟缓,却也只在一秒之内,就已经结束了,从始至终,二人的长剑与我的刀之间,没有发生过哪怕一次的物理接触,可双方之间逼仄的空间中,却爆发出一连串金铁碰击之声,火星四溅。
胜负,已分。
我后退半步,脸如死灰,哇地吐出口鲜血,单膝跪倒在河流中,我全身上下,深深浅浅中了不下一百余剑,这些剑气构造出的几何之花,一遍遍切割着我的肉身,留下的最浅伤口,不过几毫米,最深的已达寸许。
在我跪倒后,上身的外套竟散落成一只只蝴蝶,被夜风带着向后飞去,伤口中涌出的鲜血,将这片河流都染成了深红色。
田家兄弟全身完好无损,两人直挺挺地站在对面,在夜风的吹奏下,长发遮住了田无命的半张脸,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沉声问:
“你这个刀法,叫个什么名?”
我死命地捂着嘴,血顺着指头缝往外涌,虚弱地答道:
“夜修罗!”
“原来是传说中,连外道妖魔都为之闻风丧胆的,修罗道的无上刀法!”
田无命满意地点着头,看向身旁的田无心。
“能看到夜修罗在人间绽放,真是值了!”
田无心也收剑入鞘,叹息道,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凌乱的发,兄弟俩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走出十余米远,田无命的后脑勺上,出现了一条斜着的血线,他的长发顺着血线被切断,野草般飞向空中。
一同飞出的,还有田无命的小半截脑袋。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水里,成为了一座人形喷泉,相比之下,弟弟田无心的死相就阴森许多了——血线从他后腰处延伸开来,田无心的身体被一刀两断,伤口处的肥肠犹如白蛇般蠕动着。
可惜了,我本打算借着此二人玄之又玄的剑法,和他们反复练习,拆招,从而将夜修罗从入门提升至精通,无奈是一门杀人技,惊鸿刀出,就必有亡魂葬于刀下,并不存在刀下留情的可能。
此二人的剑法笑傲人间,称其为剑仙也为过,能一剑破开阿鼻地狱,就说明了问题,可惜的是,两人的综合实力还不够,不足以成为我的练刀对象。
我艰难地站起身,抓出一团团云朵般洁白的佛光,反复涂抹着全身伤口。
人间修行佛光的不止我一人,却无一人敢像我这样,肆无忌惮地用佛光来疗伤。
我敢这么做,底气完全来自于野狐禅世界,对佛光近乎无限的供给。
在佛光的滋养下,全身大小一百余处剑伤,尽数愈合如初,哪怕个别几处伤口过于深入,已然伤及到了脏器,内伤也全部愈合。
但足以致死的疼痛感,却无法压制,潮水般一层层席卷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