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身体完全是静态的,连她四周的灰尘都静止了,只有那双冰块般湿冷的双手,在我脚上不停**着。
恐惧如惊涛骇浪般,将我整个人淹没!
这女子我认识!她是舅姥姥在人间的肉身!那个身世凄惨的极阴藏尸胎!
她不是已经化作尸水了吗?为什么?她还存在着,而且还一路找到了我家?
****!
害你的人又不是我,你来找我干嘛?
我张着嘴,恐惧和愤怒交织,想骂人,我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吼声,想不到我李三坡一路腥风血雨地走过来,杀蛇相,灭黄仙,到头来,竟糊里糊涂地死在了鬼物手里!
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我那叫个不甘心啊,被女子**的双脚,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黑线,快速朝着我全身蔓延!
密!
密!
麻!
麻!
女子抬起头,死死盯着我,她的瞳孔已经融化了,双眼只剩一片漆黑的浑浊,仿佛地狱的投影。
她怨毒阴损地朝我笑着,黑线已经越过了我的双腿,朝着我上半身蔓延。
将死的那一刻,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北极冰河之中,在无边的孤独寒冷中越坠越深。
我终于领略到了厉鬼的恐怖。
我在厉鬼面前,竟是这般的渺小且无助。
将死的那一刻,我意识开始模糊,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小婴儿,摇摇晃晃地爬到女子身边,抱着她的腿喊道:
“妈!你不能杀他!”
“他为我们哭过!”
婴儿奶声奶气地两句话,救了我的命,女子楞了楞,松手,黑线从我皮肤下快速消失一空,我的身体恢复了暖意,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谁能想到呢?只是不经意间的小小同情,后续竟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因果共鸣。
无情的从不是六道,无情的是人。
我大口喘着粗气,鬼压床消失后,我不停活动着麻木的双脚,只见女子弯腰,将婴儿抱在怀里,无比爱怜地唱着上世纪的童谣: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
曲调阴森而悠长,仿佛横死的戏子,在阎王面前哭诉她受到的不公。
唱着童谣,女子的身影开始模糊,消失,那鬼婴冲我凄惨地哭着:
“叔叔,求你了,你帮帮我们……”
很快,母子二人就彻底消失在了我面前。
地板上的薄雾也随之消散,我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裤裆湿了一大片。
别觉得丢人,钛合金胆子的人,碰上这种事也得吓尿床。
后半夜我也没了睡衣,把床单洗了,被褥也拾掇干净,早上天一亮,我立刻给白夜天打去电话。
听完我的遭遇,白夜天也感到很是意外:“这对母子的怨气,竟这般大么?”
“哥,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害了你,你沾染了母子双尸的因果,又把她们的经历做成了幻境,她们不找你,找谁呢?”
“不过你别害怕,这可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福报!”
白夜天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我皱着眉打断他:“鬼婴求我帮忙,我怎么帮?”
白夜天思考了半天,小声道:“那个……我只能给你个大致思路,我要是说的不对,哥你可别打我啊!”
“你是不是应该先从她们的死因,开始调查呢?”
行了,我从小屁孩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夜天说他正在冰雪大世界玩呢,吃糖葫芦看冰灯,卖糖葫芦的阿姨看他长得可爱,白送他吃,还问我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