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纸车就消失在了雾中,我来到医院大门前,注视上方《白骨滩子精神病院》几个大字,心里涌现出一阵恶寒。
这个许兵仙,到底是个什么鬼?
好端端的人,为啥会突然跑到这家精神病院里,当医生呢?
闾山派的天师,都是这么阴间的吗?
我透过铁栅栏门往里面瞧去,这医院倒不大,前方有个小喷泉,后面是一栋三层高的住院楼,侧面有供病人活动的操场,篮球场,乒乓球台之类的。
所有的建筑,物件全部都很陈旧,我瞧那住院楼的造型,是上世纪苏式建筑风格,楼龄比那纸车还要老的多。
杨业指着我手里的旅行包,很是不解道:“我搞不懂,为啥要带冥币进去呢?”
“一会可能用的上吧。”我答道,我现在心里也是毛烘烘的,有一万个为什么,像疯马般在内心奔腾。
铁门虚掩着道缝,杨业问我:“进不进?”
我说来都来了,哪有不进的道理?
其实我找许兵仙对付刘纲,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希望能从他那,学到和大狐狸沟通的方法。
幻术这东西,真的是太好使了,那天跟刘纲的画皮斗法,正是我关键时刻用出绞舌,疼的刘纲死去活来,杨业才趁机抠下了他眼珠子。
等我把幻术学通透了,就能逐渐摆脱对观想法的依赖,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空气中的土腥子味,愈发浓烈了,夹杂着淡淡的尸臭,我一咬牙,推开铁门钻了进去。
我俩刚进入医院,铁门就从后面锁死了,我和杨业戒备地注视四周,院子里空荡荡的,一片死寂,没半点活物的影子。
而且这里的时间,和外边也对不上,我们来时,才刚过下午2点,天还亮着呢,此时医院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竟已经是深夜了。
我来到住院楼跟前,推门进去。
里面是个灯火通明的大厅,还怪暖和的,墙上的绿油漆有些褪色,深褐色的木地板也很是古旧,到处都是苏式建筑的影子。
和所有医院一样,这里也有一股极其难闻的刺鼻药水味,空气沉闷至极。
前台坐着个男医生,正低头看着报纸:“你们有事吗?”
我刚想说话,一旁的杨业惊喜地冲向那医生:“许师叔,你怎么跑到这来当医生了?”
原来这位医生,就是我要找的许兵仙。
我细细地打量他,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当然,这个年龄很有可能是假的,像许兵仙,兰青歌这种修正法的隐世高人,会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年轻感。
我年少时,曾见过一个供奉白狐的女弟马,那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看上去却顶多四十出头,你去哪说理去?
许兵仙这个人,一点都没有中年大叔的油腻,反而很古风,五官非常帅气,剑眉星目,眸子里透着股危险的锋利,整体面相上看,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此时的许兵仙,面色白皙如玉,脸上干干净净的,连根毛都没有,哪有什么牙齿?
他带了副金丝眼镜,一股斯文败类的劲,这造型,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阴森的闾山派天师。
许兵仙留着一头柔顺的青丝长发,慵懒地垂在肩上,他穿着件崭新的白大褂,冲杨业笑着说:“是啊,我换了新工作。”
“你师父还好吗?她最近……有没有提起我?”一说到兰青歌,许兵仙一下就急了,眼神中的高冷一扫而空,被深深的炙热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