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池宴忱持续沉默。
我也平息静气,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半响。
池宴忱叹了一口气,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有吧!”
苏悦声嘶力竭,“我要确切的答案,爱,还是不爱?”
“阿悦,在我眼里,你和别的女人不同。我的心里,永远会为你留一块位置。”
苏悦似哭似笑,“那沈星乔呢?你真的爱她吗?”
池宴忱再度沉默,静默了十多秒,他才无可奈何回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子,我必须要爱护她。”
“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
“你真的能接受她跟别的男人上过床吗?你能接受……她改嫁给你的死对头吗?她现在是你叔叔的妻子,她根本就不顾及你的感受,她那样子伤你,你心中不恨她吗?”
池宴忱有些疲惫的回了一句,“苏悦,不要再说这些,还是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吧。”
“只要你把内鬼名单给我,我答应你,让你全身而退。还会给你一大笔,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
苏悦冷冷一笑,“呵!你还是杀了我吧,反正我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我现在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你动手吧。”
“苏悦,我保证不会让你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
苏悦在度冷笑,步步紧逼,“好啊,既然你不想让我死,那就让沈星乔死。只要她死了,我就把名单给你。同时,我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池宴忱听了,声音带着几分愠怒,“渍,你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呢?她只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女人,她又不会碍着你什么事,她更没有对不起。”
苏悦听了,立即又暴怒的嘶吼,“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她是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单纯嫉妒她,讨厌她,恨她。”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凭什么她一出生就享受公主一般的待遇?她甚至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可以轻轻松松拥有想要的一切。而我,却要付出比常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却依然没有她拥有的多。”
池宴忱打断她的话,“每个人的命运不同,要走的路也不同……”
“不对,那是因为沈星乔占了我的路,她占了我原本的人生,更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池宴忱听了,语气也更加无奈,“苏悦,你这个概念是错的。”
“即便你在沈家长大,你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她是她,你是你,你为什么非要和她比呢?你要知道,你只是沈家的私生女……”
苏悦听了,更加破防,“你闭嘴,我是私生女又怎样?就算我是私生女,我也是沈家堂堂正正的血脉!而她呢?她根本就是个野种,她根本就不是沈家的血脉,凭什么她能享受沈家的一切资源?”
“沈士涯那个老东西,明知道沈星乔不是他的亲孙女,他却还要当成亲孙女一样百般宝贝疼爱。而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却残忍无情,不管不顾,甚至不允许我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更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
苏悦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在耳机那头泣不成声。
池宴忱吞了一口气,仍然耐着性子宽慰她,“你要知道,乔乔所拥有的一切,是她母亲给她的,不是她爷爷给她的。你要怨恨,应该是去怨恨你的父亲,你怨恨沈星乔做什么?”
轰。
听到这里,我的大脑一炸,浑身血液倒流。
原来,我真的不是沈家的孩子吗?
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自己都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不但苏悦知道我真实的身世,就连池宴忱也知道。
“我妈妈……会不会是苏悦弄死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焦灼纠扯起来!
苏悦这么痛恨我,那她肯定也痛恨我妈!说不定我妈和我哥出事,都是她找人弄的。
“苏悦,池宴忱,你们这一对**。”我心腔一阵犯涌,又有点想要吐血。
我慌忙喘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
倘若不是在池宴忱装了录音笔,我大概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些炸裂的消息。
苏悦哭哭啼啼,悲痛欲绝,“池宴忱,你不用再替她狡辩。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所有人都对她如珠如宝,都将她当成小孩子一样来呵护。”
“我从小到大的痛苦,你是不会知道的。我受过的痛苦,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所以,沈星乔必须得比我更痛苦。”
“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平衡,我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池宴忱显然听不下去了,“渍~,你这样太扭曲了,我还是不明白,你的不幸又不是乔乔造成的,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怨恨?”
“哼!是啊,我的不幸不是她造成的,是沈士涯造成的。可是,我就是觉得命运不公平。小的时候,有次妈妈偷偷将我带沈家。但是,我却只能以佣人女儿的身份见人。”
“那天,恰好碰上沈星乔过生日。她就像个小公主一样,穿着公主裙,戴着皇冠,众星捧月。还有一人多高的蛋糕,上百个人为她唱生日歌。”
“她只是简简单单过个生日,花费就要上百万。而我,沈士涯却连学费都不愿意给我。我只能像个老鼠一躲在厨房偷吃剩菜。”
“我和妈妈回家的时候,沈士涯怪我妈妈将我带去沈家,用皮鞭狠狠抽了我妈一顿,连我也挨了一顿鞭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超过沈星乔,一定要将她踩在脚底。”
池宴忱听了,又沉默了良久,语气心疼的说:“阿悦,我真的不知道你小的时候过得这么苦。”
“阿忱,抱紧我,再抱紧一点。”
“呜呜呜,你好久没有这样抱我了,阿忱,我真的好爱你!”
池宴忱的语气更温柔,“不要伤心了,也不要哭了。你应该要打开心结,放下过去的种种,和自己和解,重新开始。”
“我……我就是没有办法从童年的痛苦中走出来。阿忱,你给我一点爱好不好?你给我一个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