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沈京墨冷哼:
“裴少为何如此双标?你和豪门千金联姻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家族的阶层,我找个有钱人交往怎么就成了你眼中的报复?流水才往低处淌,人都是往高处爬的,我不过是理解了你,也放过我自己罢了。”
她本不想在婚礼上刺激裴度。
来参加婚礼唯一的私心,不过是想等婚礼司仪问出一句是否愿意的时候,她会在心底默默回答一句我愿意。
但她太相信陆景和那个**了。
竟然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办的如此糟糕。
早知道就不找他帮这个忙。
“小墨。”
裴度声音沙哑,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他抬手抚了抚垂在沈京墨嘴角的乱发:
“分手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沈京墨只觉得心口刺痛。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裴度那双真诚且无力的双眼。
“爱情本就是阶段性的旅程,裴度,你我都是成年人,到了一定的阶段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是一种本能,我现在觉得咱俩分开挺好的,你娶唐小姐保住你的阶层,我跟陆景和在一起跨越我的阶层,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沈京墨,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糟践自己?”
裴度生气了。
“我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沈京墨仰起头来,眼里蓄满了泪花,盯着裴度这张她爱了七年的脸兀自一笑,“我说我想嫁给你,和你在一起,你会娶我吗?”
这一问,裴度怔住了。
他在心里回答了千百次他会。
但说出口的却是冰冷的两个字,“不会。”
“那就请你离我远点,别再管束我的活法,也别再来招惹我。”沈京墨用尽全力推开他。
走出洗手间,外面的冷风吹得她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只觉得今天的风吹的身子格外的冷。
等她缓过神来时,婚礼已经开始了。
台上,唐清欢打断司仪的话,握着话筒面对所有亲朋:
“感谢今日到场的所有来宾,也很抱歉我等不及婚礼这些啰嗦的流程,嫁给裴度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所以——”
她侧过身子,眼含热泪的看着裴度:
“我想告诉你,裴度,无论你是贫穷,还是疾病,无论我们能走多远,三年,亦或五载,我唐清欢这辈子始终如一,非你不嫁,你生,我与你人世逍遥携手相伴,你死,我替你堂前尽孝膝下承欢。”
“裴度,嫁给你,我千千万万个愿意。”
这番话寓意如此鲜明。
沈京墨万分惊诧的看着台上的唐清欢。
她似乎是知道了裴度‘生病’这件事。
否则她的婚礼誓词里不可能只有贫穷和疾病,走过三年还是五载这样的话,更不会在婚礼上许下替他堂前尽孝膝下承欢这样绝望的承诺来。
比起唐清欢不畏生死的勇气,沈京墨顿时觉得自己像个龌龊的小人,竟然还肖想着能从别人那儿偷来一句我愿意。
她实在没脸坐下去,起身时摇晃了两下。
陆景和赶紧起身扶住:
“你怎么了?”
“我不想留在这儿了。”
“那我带你走。”
陆景和抓住她的手腕。
背后是热烈的掌声。
还有司仪问裴度的那一句,“那你呢?我们帅气的新郎,你愿意娶她为妻吗?爱她,敬她,忠诚于她,直到生命终结。”
“我愿意。”
裴度的目光掠过唐清欢娇美的容颜,望向逐渐远去的沈京墨。
这一声极具穿透力的我愿意落在沈京墨耳边,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瘫软了下来。
那一瞬,天空像失去支撑一样的坍塌下来,遮住了沈京墨眼里的最后一点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沈京墨听到鹿溪的哭声悠悠转醒。
“还没死呢,哭什么?”
鹿溪见她睁眼,赶紧抹干眼泪:
“你醒了就好,你吓死我了,我给小舅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来接我们。”
沈京墨觉得有点冷,扭头看到车门没关紧,再看鹿溪,她右脚落在车外,右手伸直,手里还紧握着一把**,**的那端,是脱下了西装外套挡住秋风一脸无奈的陆景和。
而陆景和的车前,横着江为止的那辆宾利。
“溪溪,你这是?”
鹿溪的外套盖在沈京墨身上,她自己冻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看到陆景和把你抱走了,赶紧开车追上,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让陆景和这个牲口有半点欺负你的可能。”
在鹿溪眼里,陆景和就是一只发情的泰迪,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落到他手里,都逃不过被吃干抹净的命运。
“你是说你开车追上了陆景和?”
沈京墨没法想象,毕竟陆景和在回国之前是有名的亡命车手,而鹿溪这种开个三十码都会尖叫大喊的新手司机.
“我把油门踩到了一百五,逼停了陆景和,你放心,我人没事,就是小舅的车有轻微的擦伤。”
那是轻微擦伤吗?
车头就撞成这样了!
“那这**.”
沈京墨坐起身来,一碰到鹿溪,鹿溪便嗷嗷大叫:
“别碰别碰别碰,我手麻了,脚也麻了,还不是这个发情的陆景和,非要带你走,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染指你。”
“对,所以这位勇敢的女士一下车就用这把**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老子是风流了些,但手上可从没沾过鲜血和人命。”
陆景和从没见过鹿溪这样的疯婆娘。
看到鹿溪被划破了一个口的脖子,沈京墨是又心疼又无奈。
“你是不是傻,拿了**为什么不对准他?”
“我我打不过他。”
鹿溪说完,两眼一亮:
“但道德上我能谴责死他!”
沈京墨笑出泪来,“你指望一只发了情的泰迪能剩多少道德?”
“对哦!道德他没有,素质他又缺,是我失策了,但结果是好的,至少我没让他带走你,而且”
鹿溪看到车身后出现的人,立刻兴奋大喊:
“小舅,小舅我们在这儿!快来救救我们。”
江为止大步走来,看到鹿溪这奇葩的姿势,忍不住皱眉,“把**收了,赶紧回车上去。”
“可是小舅,我动弹不得了。”
鹿溪撒娇。
江为止拉开车门,看向沈京墨,“还好吗?要不要我抱你下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下车。”
沈京墨从另一边下车,鹿溪嘟嘴,“小舅,我要抱抱。”
“再不跟上就自己打车回去。”
江为止甚至没有伸手搀扶鹿溪。
鹿溪委屈到眼眶泛红。
下车后的沈京墨走向陆景和,被江为止拦住,“你要跟他走?”
“小舅,你带溪溪先上车,我和他说几句话就来。”
“好。”
江为止上了车。
鹿溪乖乖坐在后排。
沈京墨站在陆景和面前,“为什么要跟裴度说我把自己卖给你了?又为什么要多给裴度三个亿?”
她明明只给了陆景和七个亿。
陆景和苦笑:
“那你呢?我查过了,裴夫人只给了你两个亿,剩下的五个亿从哪儿来的?别告诉我是你小舅给的,他只是一个医生!”
那五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