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河的妻子柳悦陪在病床边,一直柔声安抚着老太太的情绪,而赵育苗则站在门口捂着嘴默默流着眼泪,看的让人很是心疼。
见到我,老太太立刻招呼我走近一些,我一个箭步来到病床前,老太太握着我的手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川,江河他……他还能回得来过年吗?我记得他去省城的时候带的衣服并不多,他会不会冷啊?”
听着老太太的话,我不由得鼻子泛酸,也是目含热泪,但我还是强装淡定的说道:“奶奶,瞧你这话说的,你好不容易来汉源一趟,赵书记肯定要回来陪你过年的,我刚刚接到电话,说这两天就让我去省城接他呢。”
听了我的话,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苍白的笑了笑,但是我看的出来,她并不相信我说的话,随即她又说道:“小川,如果你能找到路子的话,你就跟省里说说,咱们不当这个官了,我只要江河平平安安就行。”
一听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柳悦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老太太的情绪安抚稳定,或许是因为心力交瘁,老太太很快就睡了过去。
柳悦这才把我叫到走廊上问道:“小川,江河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赵书记肯定会没事的。”
柳悦毕竟是国企的高管,表现的很镇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她慌乱的话,那么这个家真就要塌了。
就在这时,赵育苗朝我走了过来,只见她泪眼巴巴的望着我问道:“秦川哥,你跟我说句实话,我……我爸是不是回不来了?”
面对赵育苗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后,我伸手替赵育苗擦去了眼泪,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能回来,我下午就启程去省城接你爸。”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决定。
站在医院门诊大楼前面的广场上,我连着抽了四五根烟,然后才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在我手机通讯录里存了很久,我却从未拨打过。
望着这个号码我陷入了纠结,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了拨打了过去,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我紧张的不行,几乎忘了呼吸,甚至耳畔除了雪落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其它杂音。
电话在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我颤抖着说道:“你是,是……是高秘书吗?我……我是赵江河书记的……。”
“秦川秦秘书对吧。”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便抢先一步打断道,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着实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我,要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可是黔西省第一大秘、省委书记易风华的首席秘书高诚。
之前省里开常委会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面,出于礼貌,我们相互添加了**,却从来没有相互通过话,更别提任何交集。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高秘书,我想见一下易书记,你能不能帮忙安排安排?”
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的秘书提出要见省委书记,放在体制内,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可我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这一步。
我深怕高诚会矢口拒绝,所以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紧张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