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刘擒虎点了点头，看都不看鱼塘一眼，
因为他对这片区域十分熟悉，每年至少都要来一趟。
因为这些年，附近陆续发生了十几起溺水案，
当然，随着各种宣传工作的加强，溺水者越来越少，今年这还是头一起。
“你看到尸体沉在水底，没有飘上来？”
看到赵雨诗点头，刘擒虎意识到尸体应该刚溺水没有多久，肚子里都是水，所以沉在水底。
如果等一段时间，尸体**，产生气体，那就要飘上来了。
“有没有看到尸体面貌，描述一下。”
刘擒虎一边询问，一边示意旁边的年轻下属做笔录，以及执法记录仪跟拍。
“看起来……怪吓人的，全身惨白惨白的。”
赵雨诗还记得水下与尸体面对面的恐惧感，仍是心有余悸。
这描述的，跟没说一样。
刘擒虎只能采取更详细的快问快答来做笔录。
“死者性别是？”
“男！”
“年龄？”
“是个青年，大概二十出头。”
“你看到了他的正脸？”
“大部分！”
“脸部是否狰狞？有没有窒息前的挣扎迹象？”
“好像……没有。”
赵雨诗仔细回忆，如实回答道：
“五官看起来很端正，如果不是一具死尸，其实还有点帅气。”
“不可能啊，刘局。”旁边记录的警员有些纳闷，“溺水的死者，都会因为窒息而表现出狰狞的面部表情。”
“也许这不是一起溺水案。”
刘擒虎皱起了眉毛，满脸横肉充满了严肃感，如果不是溺水，那很可能就是凶杀了。
“顺便问一句，你是外地来的？看你不像村里人。”
刘擒虎虽然五大三粗，但也心思缜密，
如果真是凶杀案，报案人未必不是凶手。
“这就是我家老宅。”
赵雨诗指了指鱼塘前的老房子，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瞥自己的右腿，三层**不可能被发现的，千万不能慌张！
“在市里工作不顺利，回家散散心。”
“我爸以前在这里养鱼，后来负债破产，我们家搬走了，但这处老宅还有鱼塘，仍然是我家的财产。”
这三句话，是赵雨诗报警前就想好的回答。
句句都是实话。
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水性很好，可以发现水底的尸体。
而且鱼塘是她家的财产，当然不能接受里面有尸体。
“谢谢你的配合。”
刘擒虎彻底消除了对赵雨诗的怀疑，
接下来就是打捞水下的尸体了。
二话不说，他脱掉了身上的警服，露出一身膘子肉，肥而有力。
这体格放在古代，那妥妥是个将军。
“小王，你来配合我。”
跳上准备好的充气式救生艇，刘擒虎喊了一名助手，划入鱼塘中。
还有另一艘救生艇，负责执法记录仪跟拍。
来到水中央，刘擒虎拿着绳索的其中一头，跳入水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两分钟后，又浮出水面换气。
水下黑漆漆的，搜索尸体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与此同时，
水底的赵九庭，正在“刨沙”。
他听到了警笛声，以及水面上的嘈乱。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警察来了。
应该就是刚刚那个摸了自己的女人，上岸后报警了。
这是无法阻止的事情。
除非杀人灭口。
但那女人腿上生长鳞片，在水里滑的跟泥鳅一样，
以自己的僵硬身躯想要抓住她，并不容易。
“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跑路？”
赵九庭思索着，鱼塘已经被包围了，
如果自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跳出去，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当然，警察肯定拦不住自己，**也没用。
但是现在农村到处都是摄像头，他肯定逃不掉追踪。
一头僵尸乱跑，那肯定是会造成不小的社会恐慌，
到时候可能就不是警察了，而是军队来抓他了。
甚至是一些专门对付僵尸有师承的修行者。
“不行，太冒险了。”
赵九庭觉得自己还不足以与整个社会为敌，
反向思考一下，
其实最好的策略，是什么都不做！
躺平装死！
“不对，我本来就是死尸，还用装吗！”
本色出演！
无为而为！
什么都不做，比瞎折腾要好得多。
不过总要做点什么，不然显得自己很不努力。
索性用手臂刨了刨身下的淤泥，让自己的身体更隐蔽一些
万一警察看走了眼，没找到自己呢。
但是万一的概率，往往不会发生。
半个小时后，
刘擒虎游到了赵九庭的面前。
尸体侧躺在淤泥里，像是在睡觉的姿势。
“皮肤很白，没有尸斑。”
刘擒虎仔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感觉到异常，
尤其是雪白的皮肤，竟然没有任何的褶皱和膨胀。
按照以往的刑侦经验，
泡在水里的尸体，会会产生鸡皮样皮肤，发白、肿胀、皱缩。
“看起来确实不是溺亡。”
刘擒虎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双手，没有抓有异物，
因为求生本能，通常溺死者手中都抓有水草、树枝、泥沙等物品。
但是这具尸体的双手自然摊平，毫无挣扎迹象。
唯一的特点就是，
很僵硬！
沉重、冰凉。
仿佛不是人手，而是铁块。
“恐怕十有八九是凶杀案，被凶手抛尸在水底。”
刘擒虎大致得出结论，
但是在尸体露出的皮肤表面，没有看到明显的外伤，
想要鉴定出具体死因，恐怕需要带到检验科让法医下结论。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刘擒虎把绳索套在了尸体的脚脖子上，用力一拉便系紧了。
捋着绳索，游到水面。
“找到尸体了，用力拉！”
刘擒虎喘过气，大喊一声，
两艘救生艇上的警察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力拖拽绳索。
**——
重！
好重！
两名青年警察一起拉绳索，竟然纹丝不动。
“局长，拉不动啊。”
“现在的年轻人，身体都这么虚！一点力气都没有，让我来。”
刘擒虎爬上救生艇，将绳索缠在手臂上，
粗壮的手臂青筋冒起，宛若虬龙。
“给我上来。”
铆足了力气往上拽，一脸横肉都憋得通红。
但水下的尸体，仍是一动不动。
仿佛绳索背后系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头大象。
“刘局，别勉强。”
旁白的属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有些话，在执法记录仪面前，他又不方便说出来。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刘擒虎当然明白属下的意思，但他一身是胆，无惧任何牛鬼蛇神。
“都别愣着，一起帮我。”
三人一起合力拖拽，
绳索终于动了！
但是，船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