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刘妈塞进来。
可等见到了陆老爷子时,她就不想对他有任何的欺瞒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之外,陆老爷子是最不会拒绝她的人。
对待对自己好的人,祝穗岁想不如直接一些。
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陆老爷子果然没有拒绝。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祝穗岁趴在老爷子的膝盖上,仿佛承欢膝下。
她的睫毛颤了颤,低声道:“爷爷,我从小就没有爷爷,是您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原来有爷爷是这么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
这辈子一定要活得久一些。
好么?
陆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拍拂着她的背部。
等到了老爷子的午睡点,祝穗岁就准备离开了。
反正两家离得近,往后她还有机会经常过来。
出门的时候,却是没有瞧见尤蓉。
这倒是让祝穗岁有些意外。
她问了门口的警卫员,“二伯母呢?”
“刚出去。”对方回了句。
难不成是去见娘家人了?
祝穗岁若有所思。
等出了胡同之后,她就先去了一趟琉璃厂。
今日倒是没瞧见白凝城,这让祝穗岁放了心,看来白凝城还没有掉进钱眼子里。
那海二爷不是个好对付的,祝穗岁虽然没跟人打过招呼,却也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就比如现在她没有什么能跟人抗衡的,那最好的就是装鹌鹑,猥琐发育一波先。
严子卿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祝穗岁终于来了,才把人迎了进来。
祝穗岁先把酒杯给了严子卿,从对方手里接过了一千三。
严子卿看她数都没数,就放进了口袋里,挑了挑眉:“这么放心我?”
“严家的后人,没必要在这方面骗人。”祝穗岁给人戴高帽。
两人后面还要见面,严子卿确实没必要在这点钱上,跟祝穗岁耍心眼。
严子卿闻言,只是一笑。
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手上的酒杯,感慨道:“霜霜为了这个事情,气到了现在,知道你今日要来店里,早上连门都不愿意出,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了。”
“干这行的,打眼是常事,她年纪轻,也没必要这么难受。”祝穗岁回了句。
严子卿点头,“是这么回事,只是她心里过意不去,其实这酒杯打眼确实正常,你看这材质,但凡不懂行的,都不会当回事,只觉得是石头做的,稍微懂一点的,就会以为这是青田石做的,它起初能被霜霜收了,是因为这雕工好,很是传神,好这口的总能卖得出价格。”
雕刻的兰花更是栩栩如生。
真要爱好雕工的,卖个大几十上百的,也不在话下。
闻言。
祝穗岁挑眉:“可它不是青田石雕刻而成的。”
其实这是祝穗岁的猜测,她自己也不大清楚这个东西为什么值钱。
不过要真是青田石做的话,也不至于卖出几百块的高价。
这会儿,其实祝穗岁已经是有点想要跟严子卿讨教的意思。
她觉得跟严子卿混在一块,能了解到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这也是为什么,祝穗岁总想在严子卿身上薅羊毛的原因。
毕竟严子卿在这行里,还算是有点良心的,跟别人合作,祝穗岁要花费的心思更多,一不小心恐怕还会陷入险境之中。
严子卿摸着这个酒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都给触摸了一遍。
随后才淡淡的勾起唇道:“起初我也不敢确定,现在到手了,我就能肯定了,这手感和青田石的不一样。”
祝穗岁有些意外。
看来多把玩古玩,手上的灵敏度也会变高,难怪有些大佬,一上手就知道真假。
严子卿带着祝穗岁进了里屋。
屋子里暗了许多。
他拿出了一把特制的小电筒,对着这酒杯照了照,同祝穗岁道:“青田石偏嫩,这个酒杯大概是从明清的时候传到现在的,经过了这么久的时光,不可能一点划痕都没有,这一点要是不够细心,是不会发现的,霜霜这人就是性子急躁,没有办法沉淀下来想事情,所以细节忽略了。”
“她要是仔细看一看,就会发现这些细节,光照过去的时候,这块是半透明的,仔细一推敲,就能知道这是一块和田黄玉。”
和田玉中,羊脂玉的价值最高。
但和田黄玉极为罕见,所以价值堪比羊脂玉,再加上在清代时,黄玉的黄字和皇上的皇字是谐音,所以它的经济价值,在清代是超过了羊脂玉的。
祝穗岁这回便知道了。
这酒杯还真是个好东西,不仅是材质好,它的雕刻也是很传神写意。
再放几年,肯定价值不菲。
和严子卿一聊,倒是让祝穗岁受益匪浅了。
她笑着道:“不过这酒杯,还是和你有缘的,兜兜转转不也还是进了你的口袋么。”
估计短时间,严子卿肯定是不会卖出去了。
除非遇上好这口的,愿意高价从严子卿手里收走。
严子卿觉得祝穗岁是在取笑他,抿了抿唇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祝穗岁,问起了那本古籍。
祝穗岁自然是拿了出来。
严子卿接过后,就看了一眼,向来冷静的脸色就大变了。
瞧他这样,祝穗岁不免疑惑:“怎么了,可是这本古籍有问题?”
严子卿深吸一口气,看向祝穗岁,半晌后才道。
“祝穗岁,我怀疑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你是来讨债的。”
祝穗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