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荣走进工作室的时候李长桉还没有结束跟成韩彬的通话。
听见脚步声的李长桉瞥了李灿荣一眼，捂住话筒很快地说：“你等一下。”
然后他又马上回复电话那边：“是的，韩彬哥，我在听."
李灿荣很有主人翁意识地坐在了工作室里的那张长沙发上，把郑成灿前不久刚抱过的抱枕给放在了一边，然后拿起了李长桉放在沙发上的虎鲸公仔抱在怀里。
他看着靠坐在桌沿边通电话的李长桉，一点都没有应该在对方打电话时自觉回避的意思。
“嗯，元彬哥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李长桉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旁边放的正好是之前他从公司急救箱里拿来的药。
李灿荣在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李长桉还在回复成韩彬：“嗯，谢谢哥相信我。”
“长桉哥。”李灿荣从沙发上抱着玩偶站起来，在李长桉疑惑的目光中问，“我脸上的伤突然好疼啊，医药箱在哪里？”
本来叫他过来也是要这家伙赶紧上药，一天到晚顶一张猪头脸还不愿意涂药也不知道是在膈应谁。
李长桉指了一下旁边的医药箱，眼神示意李灿荣闭嘴。
李灿荣打开箱子找到了归类很整齐的各种活血化瘀药，嘴角扯的更大了一点。
他凑近李长桉，用比平时更小声的音量说：“哥帮帮我吧，这里没有镜子，我自己没办法弄。”
电话那边成韩彬还在絮絮叨叨诉苦水，出于礼貌外加的确是自己队友直播中口误在先，李长桉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他不方便说话，只能皱眉看着李灿荣，用口型说了个“滚”字。
李灿荣却可怜巴巴抓着他的衣角，用最可怜的表情说着最绿茶的威胁：“长桉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长桉算是服了，这要是让成韩彬知道在通话的时候旁边有人又要多出许多是非。
他只能单手抓着手机单手拿过棉签，然后蘸取上药膏去戳李灿荣的伤口。
“是，韩彬哥。”李长桉电话里回复着成韩彬的“无病呻吟”，在手里还在处理着另一个作天作地的绿茶猪。
李灿荣被他的力道按的有点疼，但他还是忍着，只是偶尔会溢出一声闷哼。
李长桉俯身注视着李灿荣的脸，手里的动作很快速。
重新复习了一遍自己在李灿荣身上造成的伤口，李长桉心里由衷地觉得自己是下手还是太轻。
上药的时候他们的距离又变得很近，不过李灿荣这次学的乖了，他一直紧紧抿着嘴唇，就算故意被按的疼也不乱动。
李长桉很快速地处理完李灿荣眉骨上、颧骨上的伤之后，示意他去拿一根新棉签。
而这过程中成韩彬还在电话那边一直说着自己的醉酒经历：“很抱歉让长桉尼知道了我喝醉酒的事，我现在其实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李长桉很想说他其实不太关心。
他对成韩彬被拒绝之后喝了多少酒没有兴趣，也不想听成韩彬是怎么一边喝醉一边叫他名字的，更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知道成韩彬到现在晚上做梦还梦见他。
都是**！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他又没问！
况且他都已经体面拒绝过了，现在说这些**话想让他产生愧疚感吗？
但他真的无所谓成韩彬会不会醉、伤不伤心啊。
他们交情有到这种地步吗？
但看在这哥到底还是往MCD的PD那里推荐过他，李长桉只能应着，干巴巴地说着敷衍：“注意身体。”
“谢谢长桉关心我。”成韩彬的语气轻快了不少，“你最近是不是特别累呢？”
聊下去还没完没了是吧？
他打电话纯粹是看在过去交情上礼貌通知一下，怎么在对方眼里还成了某种讯号了？
男的是不是都分不清礼貌和对他有意思这之间的距离就像南极到北极一样远？就算北极和南极都冷，但企鹅永远不会去北极，北极熊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南极。
李长桉皱着眉盯着李灿荣，但不耐烦其实是冲着电话那边的成韩彬。
他觉得他可能最近脾气变差了吧，实在是身边奇怪的人太多了。
李灿荣递过来一根新的棉签。
李长桉报复性地沾上药重重压在他嘴角上。
李灿荣勾起嘴角，他对着李长桉指了一下麦克风，并做口型表示“我有办法”。
原来这小子也看出来自己在不耐烦了。
李长桉对着他扬了扬眉毛，有点好奇他能怎么办。
李灿荣先是敲击三下在桌面上模仿敲门声，然后他贴着手机麦克风叫了一声：”长桉哥，你在房间吗？我好疼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三秒钟。
李长桉勾了勾嘴角。
李灿荣身后如果有条尾巴的话应该可以甩起来了，他对着李长桉扬了扬眉毛，似乎是在寻求嘉奖。
“是有人进你的工作室了吗？”成韩彬问。
李长桉正在思考如何接话。
“长桉哥。”李灿荣再次凑近在麦克风边，他的呼吸喷洒在了李长桉握住手机的掌心中，“你昨天晚上动我的那一下没收着力气，我现在那里一直好疼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恶人还需恶人磨。
在电话中纠缠了将近快20分钟的成韩彬，居然被李灿荣的两句轻描淡写的话，直接给KO掉了一大半的SAN值。
“是你的成员吗？”成韩彬说话的时候仿佛声带是重新拼接起来的，充满了破碎感。
“我这边有点事了。下回聊。”李长桉干脆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
无暇去管电话那端的成韩彬，他重新抬起头看向了正一脸“骄傲”的李灿荣。
“我说过的。”李灿荣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句尾淡淡的上扬调却无法掩饰他的得意，“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李长桉捏着棉签重重按上了他嘴角的那处淤青，以中心为轴压在他的伤口处转了一圈，然后他用手指夹起棉签再张开为掌。
他伸出掌心，有些恶趣味地拍了拍李灿荣伤的更严重的那一边脸。
就像是在拍以前他妹妹买回家的宠物小香猪。
“做得不错。”
有时候他觉得，可能一起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毕竟做一个正常人，有时候真的还挺累的。
李长桉收回了手：“你可以走了。”
利用完就开始赶人，李灿荣抱着医药箱垂眸：“长桉哥，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告诉元彬哥吗？”
“你要说就说，不想说就滚。”李长桉已经打开了课程录屏页面准备开始补错过的那节选修课笔记，“你以为这种事是什么好事吗还到处宣传。”
“哥难道不在乎元彬哥当时的反应吗？”李灿荣看向了李长桉的脸，试读读懂他的表情。
李长桉头也不抬：“正常人肯定是觉得你有病啊。莫名其妙上嘴啃人，狗都不会这么干。”
李灿荣撇嘴：“是你先说牵手很暧昧的，那我当然要接吻证明给你看了。难不成长桉哥在我们接吻的时候心动了吗？”
说完他很期待地看向李长桉。
“滚。”李长桉字正腔圆骂了他一句，“你这几天演够了吧？我要真把你报警抓走你就老实了。”
“我没有演啊。”李灿荣耸肩，“我喜欢哥，所以哥真的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李长桉：“我不喜欢你，散了吧。”
“我认真的。”李灿荣放下药箱，“长桉哥不想谈恋爱也没关系，哪怕哥只要是想单纯利用我也可以。”
这人说着说着还急了。
李长桉淡淡看他：“你爸妈知道你这么疯吗？”
“我爸妈只知道长桉哥是我在韩国最重要的人。”李灿荣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了，“况且，哥，其他人有我这么了解你吗？”
在接收到李长桉疑惑的眼神之后，李灿荣又自己接上。
“我们成长在相似的文化下，又有同样的目标。”
李长桉干笑了一声：“是吗？”
李灿荣又指着自己的脸上伤口：“而且，我最懂哥恶劣的一面了。哥只对我发过脾气，只在我面前露出过不受控制的样子，在我面前哥甚至都不需要隐藏，因为我是最懂哥的人。”
“哥不是说过的吗？我很像过去的你。”李灿荣这一刻用尽了此生的最好口才，“我知道哥在想什么，我也知道哥想要什么。”
“哥就算对我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在我面前，哥可以没有负担地展现自己的阴暗面。不需要维持礼貌，不需要修饰脾气。”
“全世界我只对哥一个人言听计从。”
李长桉终于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他对着李灿荣勾勾手指头。
这位南韩歌谣界“太子”就绕过书桌走到了他面前。
李长桉手指朝下指了指。
李灿荣蹲坐在了他的椅子旁边。
“乖。”李长桉捏了捏他脸上的肉，“我这周要去录制节目，你会喝酒吗？”
就算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李灿荣的五官条件摆在这里，看起来并不面目可憎，反而是可怜巴巴的。
李灿荣由他捏着自己的脸，然后点点头：“会喝吧，会一点……”
“会喝也不带你去。”李长桉放开了手，“不想死的话就别再来打扰我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