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秉致坐回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一瞬间,有千百万种滋味在心头萦绕。
他该怎么开口?
薄唇轻启,低低的道。“那个药,我找人化验过了。”
“……哦。”盛子婳怔然,并不意外。
“是什么问题?”
傅秉致望着她,那眼神百转千回,“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久,盛子婳都没回答。
而是低着头,一口一口把水喝完,而后,把杯子放回了床头柜。
这才抬头,迎着他的视线。
但是,开口仍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叹息般道:“我病了,我要食言了,没法和你结婚了。”
“!”
傅秉致呼吸一窒,苦涩从心尖窜上来,薄唇嗫嚅,“可以治的。”
他倏地站了起来,不安的在原地踱着步。
顶着泛红的眼眶,“心理问题而已……我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江城的不行,就去国外!”
“傅秉致。”
盛子婳轻笑着,平静的打断了他。
望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病了?还是心理疾病?”
“……”
傅秉致怔忪。
以前,是隐约有察觉,可当他觉得不对劲时,她又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他就没有追问,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现在,医生的话,以及……
“这个……”
傅秉致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从南楼找到的药瓶。“我在浴室的‘护发素’里找到的。”
“原来如此。”
盛子婳恍然,笑了,眼眶倏地红了,泪水沾湿了睫毛。“你比我想象的,要发现的早啊……我以为,还能瞒一阵子呢。”
早?
“不……”
傅秉致痛苦又自责,“太晚了!”
他们明明天天在一起,他却等到她病发,对他动手了,才发现!
“不过啊……”
盛子婳笑着,继续道,“你还是不够仔细哦。”
“?”傅秉致怔愣,什么意思?
“呵呵。”
盛子婳低低呵笑,“我的病,治不好的……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我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为什么?”傅秉致眼底铺满疑惑,“不会的!我都说了,我会请最好的医生……”
“你……”
盛子婳垂眸,朝他抬了抬下颌,示意他,“打开药瓶看看吧。看过之后,你就明白了。不是**那瓶,另外一瓶。”
“看仔细点哦,别只扫一眼就算。”
这是什么意思?
傅秉致疑惑着,拧开药瓶。
子婳叫他别只扫一眼就算,意思是要一颗一颗的看吗?
他真就这么做了。
倒出了一把药,拢在掌心……
突然,一个激灵!
想到了什么,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一、二……二十……三十。
整整三十颗!
再拿起药瓶一看,瓶身的标签上,赫然印着30PS!
满瓶30颗,一颗都没少!
傅秉致迟缓的抬眸,艰难的开口,“你……一颗都没吃?”
“嗯,是。”
盛子婳点点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这次看的很仔细。”
浅浅叹息,“两瓶药是一起开的,我只是实在睡不着了,才会吃半颗**。”
“为什么?”
傅秉致握紧药瓶,“**只是辅助用药……”
“为什么?”
盛子婳学着他的语调重复了一遍,轻飘飘的道,“因为,不吃药才能病的更严重啊。”
“!”
傅秉致愕然,“你想要病的更严重?”
“嗯。”盛子婳轻笑着,点了点头。
“!!”
傅秉致倏地从椅子上弹起,眼底碎裂开,“是……因为我?”
“是。”盛子婳收了笑,仍是点头。
“!”
傅秉致短促的轻呼,重重闭了闭眼。
痛苦的摇头,“即便你不喜欢我照顾姚茜凌,也不该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盛子婳微仰着脸,喃喃着道,“我没有办法了。”
“怎么会没有办法?”
傅秉致头痛欲裂,额上青筋暴起,“你看的哪个医生?我现在带你去……或者,我们换个医生!我给你找全球最好的医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