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傅寒川到了。
傅寒川迈步而入，眉心拢着，浅浅的皱褶里盛着深深的担忧。
薄唇张了张，一向话少的他，更是开口艰难。“医生，怎么说？”
“呵呵。”
傅秉致耸耸肩，轻挑眉梢，“老天爷啊，他对着我的时候，怕是紧闭着眼呢。”
“……”傅寒川心上一刺，“别这么悲观，我躺了四年，都能醒来，何况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嗯。”
傅秉致笑着点头，“我知道……”
撇了撇嘴角，“我可舍不得死……舍不得子婳和君君……”
…
盛子婳拿了药和食谱回来，傅寒川已经从病房出来，准备走了。
“大哥，看过二哥了？”
“嗯。”傅寒川颔首。
“大哥慢走，我就不送了……”
指了指房门，准备进去。
“子婳……”傅寒川犹豫着，叫住了她。
“嗯？”盛子婳微怔，停下脚步，“大哥，还有事？”
“……嗯。”
傅寒川颔首，斟酌着，缓缓开口，“前两天，秉致有给我打电话。”
嗯？盛子婳怔忪，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么？
“呵呵。”
傅寒川浅浅笑了，是他很少见的模样。
“这小子，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在傅家十几年，第一次跟我说这种话……他啊，从前一直为了恩情活着，没有自己的喜恶。”
“……”盛子婳静静的听着。
傅寒川继续道，声音越发轻缓，“他说，他喜欢的人是……子婳。”
“！”盛子婳一凛，整个人蓦地僵直住。
傅寒川默然，抬起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他言尽于此，点到即止。
弟弟妹妹的事，他想帮，但是却不能干涉太多……
“大哥走了。”
“……好。”
盛子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仰起脸，把眼底那股浓重的酸涩感也强自压了下去。
长舒口气，推**门。
“药和食谱都拿到了，可以走了。”
“好啊。”傅秉致作势要起来。
“等会儿……”盛子婳忙制止他，皱眉低喝，“先坐好了！”
“哦……”傅秉致不明所以，乖乖听话，端正坐好等着。
“要慢点，别着急。”
盛子婳走近了，叮嘱道，“医生说了，起、坐，都不能太猛，会对血压有影响……”
扶住他的胳膊，“慢一点，稳一点。”
傅秉致默然垂眸，看着她轻微震颤着的睫毛，以及挺翘的鼻梁，心上柔软的不成样子。
子婳好温柔啊。
站稳了，盛子婳抬头看着他，“感觉还好吗？”
“嗯，好得很。”傅秉致嬉笑着，点点头。
“那走吧。”
“好。”
回到汀清湾，南楼，已近十二点。
盛子婳把药拿出来，一样一样在桌子上排好。
“这些是一个礼拜的量……”
她把中西药给分开，“草药需要提前泡，还要煮……今晚来不及了……”
西药挑了出来，给傅秉致交代，“这个，一天一次，一次一粒……这个是一天两次，一次两粒……都记住了？”
“嗯。”傅秉致笑着点头，“记住了。”
盛子婳一一拆开药盒子，取出今晚的量，又指使他，“你去倒杯水来，今晚就要开始吃。”
“好。”傅秉致答应着，起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回来了，把一瓶水放在桌上。
“给……”盛子婳把药递到他手上，“吃吧。”
“好……”傅秉致接过药，正要吃。
“等等……”盛子婳突然拦住了他。
傅秉致不解，“怎么了？”
“这个水……”盛子婳皱着眉，指着他手里的水，“是凉的热的？”
“凉的。”傅秉致如实道，“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不行！”
盛子婳立时沉了脸，“不能用用凉水喝！”
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一边指责他，一边往厨房走，“让你拿个水都拿不好？吃药拿什么凉水？”
“子婳……”傅秉致笑着拉住她，“没事。”
话音落，仰起脖子把药往嘴里一倒，送了一口水，吞下去了。
“傅秉致！”盛子婳大惊，拉住他的胳膊，想阻止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