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凌。”
傅寒川适时，摁住她的肩膀，“你冷静点！别喊了，秉致不会回来……奶奶还在里面休息，你要吵醒她老人家么？”
“？”
姚茜凌回过神，抬眸看向他。
血色的眼底，拢着深深的疑惑与决绝。
“他不原谅我，那你呢？他走了……那你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茜凌。”
男人的英俊的脸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温和到近乎冷淡。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过去了？”姚茜凌微愕，“什么意思？”
她微侧着脑袋，眉头轻蹙着，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你不处置我了？”
“嗯。”傅寒川蹙眉颔首，“我已经和秉致说好了。”
姚茜凌愕然。他刚才支开她，就是为了说服傅秉致？
他能说服成功，这一点也不奇怪。傅秉致重情义，自来就是傅寒川说东，他不会往西！
可是……
“为什么？”
姚茜凌不明白。
审视的打量着傅寒川，不对劲……他太平静了！
“你……”姚茜凌皱起眉头，疑云渐浓，“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她指的，是她怀孕流产的事。
当年，她发现怀孕，是在他昏迷成为植物人之后。
一年前，他苏醒。
全家陷在盛大的喜悦里，那之后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全部的重心，都在他的康复训练上。
而且，是姚茜凌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暂时先瞒着他。
他才刚醒来，身体还没恢复，禁不得刺激……
以后，她会找个适当的机会，自己跟他说。
对此，傅仲仪和傅秉致都没有异议。
毕竟，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私事。
何况，傅寒川都已经醒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们想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再后来，傅仲仪和傅秉致都认为，这事姚茜凌应该已经告诉过他了。
事实上，并没有。
再加上，后来发生了太多事。
先是元宝的出现，接着是白冉……再后来，傅秉致身份暴露……
于是，直到姚茜凌搬出傅宅，这件事，她都一直刻意隐瞒着……
所以，在姚茜凌看来，傅寒川应当是直到今天，经由傅秉致的口，才知道这件事！
而且，按照傅秉致所说，他应当以为傅寒川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只是简单的三言两句带过……
姚茜凌觑着他的脸，犹疑的开口，“你不问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关于，她怀孕这件事！
傅寒川看着她惶惑的模样，淡淡徐徐的道，“我想，你应当不会愿意再提起。”
“嗯？”
这是什么话？
发生了这种事，因为她不愿意提，他就不问了？
不对……姚茜凌眉心皱褶渐深，他怎么会这么平静？太平静了！
“你是不是？”
姚茜凌心上泛起阵阵凉意，猜测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傅寒川默然，没有否认。
“果然！”
姚茜凌面色一僵，呵笑道，“你早就知道了？”
语调一沉，“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茜凌……”傅寒川微微阖眸，“这事，已经过去了……”
他这是不想提？
“说话！”可是，姚茜凌却不肯罢休，“我在问你！快回答我！”
眼看着，她又激动起来。
“好吧。”
傅寒川无奈叹息，沉声道，“有一次，你和子婳起了争执，腿受了伤……我去医院看你，医生告诉我，你小产过。”
那一次？
姚茜凌想起来了。
是她和盛子婳起争执没错，但实际上，害她受伤的，是白冉。
算算时间，姚茜凌恍然，“那么早？”
“嗯。”傅寒川颔首，确实是有段时间了。
“居然，那么早……”
姚茜凌喃喃着，仿若失了魂。
但她又像是突然明白了，眼底瞬间通红，“你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不要我的？”
“不是。”
傅寒川果断摇头，“我没那么想过，你忘了，后来我们是准备结婚的。”
“嗯？”姚茜凌怔然，是啊，是这样没错。
她更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还答应跟我结婚？”
“……”
傅寒川默了默，如实道，“因为，我承诺过，这辈子都会照顾你，只要是你要的，我有的，能给的，我都不会拒绝，都会答应你。”
“！”
姚茜凌眸光震了震，“就是这样……？”
“是。”傅寒川郑重，颔首。
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空气变得安静，仿佛凝滞住。
“哈，哈哈……”
姚茜凌忽然笑起来，睨着她，“‘那件事’，你还知道多少？”
“只有这么多。”傅寒川轻摇头，“再没有其他的了。”
“哦。”
姚茜凌往后一靠，生出股无力感。
忽然正视着他，缓慢而清晰的道。
“你可真是理智啊，理智到可怕！你说要照顾我，就真的只是照顾我。连我怀过别人的孩子，你也毫不在意……”
她深吸口气，望着他的眸光，几近悲怆。
“傅寒川，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你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
重重闭上眼，泪水狠狠滑落。
“茜凌。”
傅寒川扯了纸巾，递给她，“我帮你这一次，以后，好好生活吧……我和秉致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你得适应，没有我们的生活。别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