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炫完那只鸡腿,苗苗同学满足地打了个嗝儿:“啊!太幸福了!呜呜……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大愿望,只要能吃到好吃的,当一个美食科学家就行了。”
何苗苗想法很简单,她喜欢学术,同样也喜欢美食,把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她最想做的事。
“雨眠姐,你呢?”她突然看向苏雨眠,“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突然聊到理想和规划,苏雨眠愣了一下。
想了想,才说:“我现在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至于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停顿一下:“像欧阳教授那样的研究学者吧。”
“可……”苗苗面露纠结,“教授确实很伟大,但有时候又觉得她一个人太孤单。”
欧阳闻秋一生未婚未孕,把一切都奉献给了科研。
倒不是说这样的追求有错,只是看见她一个人躺在医院、孤零零的样子,未免又太过凄凉。
苏雨眠:“从前我问过老师,问她后不后悔这个选择,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苗苗摇头:“猜不到,雨眠姐你快说!”
林书墨也不由正色起来。
苏雨眠:“她说,人这一生很难圆满,总是顾此失彼、左支右绌,那是因为血肉之躯精力有限,可如果能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尽的科研中,于她而言,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
尽管“彼尽失”,但她全心全意“顾了此”。
“可……这会不会太极端了?”苗苗迟疑着开口。
苏雨眠轻叹:“或许吧。每个人想法不同,选择也不一样,但只要遵从内心,坚定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便无悔无憾,尽皆圆满。”
“那雨眠姐你会结婚吗?”
苏雨眠没想到她会抛出这么个问题,怔愣两秒,旋即失笑:“不知道。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三观相符,脾气相投,应该会的。”
她又不是单身主义者,时机合适,人合适,为什么不结婚?
刚跟江易淮分开那会儿,她是完全没有心思再谈感情的。
但如今过去一年多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渐渐被时间修复。
真正的放下从来不是耿耿于怀,而是正视过去,直面未来。
苗苗又转头看林书墨:“那小墨墨,你呢?你想做什么?”
林书墨略微思考了一下,“科研吧,纯粹的科研。”
以前他觉得体育纯粹,在跑道上挥洒汗水,站在国际领奖台上为国争光,所以他初中的时候去练了体育。
后来觉得学习纯粹,高中因为腿伤复发放弃短跑之后,开始好好学习。
如今,觉得做学术也不错,那就在这条路上好好走下去。
何苗苗:“你这是干一行爱一行行一行啊?不过……纯粹是什么意思?”
林书墨:“你可以理解为专注,不受外界任何影响。”
“可真的有这种纯粹吗?我不信。”苗苗摇头。
她胖,可她不憨。
从小就跟着老豆去收租,何苗苗见识并不浅。
形形**的租客,来来去去,有人熬出了头,买了自己的房子搬走,也有人因为交不起房租被何民燊扫地出门……
她在这些租客身上得以窥到人性的冰山一角,也看惯了人和人之间的纷争纠葛。
全然不受外界影响,谈何容易?
林书墨:“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纯粹,也无法全然不受其他因素影响。就像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世界是整体,个体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
何苗苗听得头大:“我觉得你不应该学生物,应该去研究哲学。”
林书墨:“……吃你的大鸡腿!”
“吃就吃!这可是你自己允许的哈!”
欧耶,这下九分饱可以变十分饱了。
林书墨:“……”
……
吃完,苏雨眠结了账。
三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散步消食。
“还好咱们住同一个方向,而且离得也不远。一会儿走到学校门口再打一个车回去吧?反正顺路停,还省钱了,嘿嘿!”
林书墨:“你不是小包租婆吗?还舍不得这点打车费?”
之前一百万以内的车说送就送,这会儿不到十块钱的打车钱也是费劲儿地省。
苗苗:“包租婆怎么了?包租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我老豆从小就教我,会赚钱,也要会心疼钱,能省则省,花可以,但不能浪费!”
苏雨眠笑着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呐,你看雨眠姐,建实验室花那么多钱,自己就住单元楼,这叫什么?”
苏雨眠和林书墨同时朝她看去。
苗苗同学胸脯一挺:“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上!钱就是要花在该花的地方!”
林书墨:“是是是,我说错了,受教受教。”
“哼!小墨墨,你还嫩得很,要学的多着呢!”
“……”
突然,林书墨脚下一顿。
苗苗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住。
“怎么了?”苏雨眠朝两人注视的方向望去,下一秒,忍不住挑眉。
只见b大校门前停了一辆黄色法拉利,这颜色,这车标,想不让人多看两眼都难。
然而最高调的还是车旁站着的男人。
不是江易淮是谁?
不过,寒假期间,又快过年了,大门进出的学生也不多,所以还不至于引起轰动。
苏雨眠:“沈婉秋怎么还在学校?”
“嗐,雨眠姐,你不知道,徐素锦要求她手底下所有研究生都必须留校,要过年才能回去呢。”
“留校?做什么?她名下两个实验室不是都在整改吗?”
何苗苗:“是啊,实验室没得用,课题继续不了,鬼知道她把大家留下来干嘛。”
苏雨眠:“……”
“估计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手底下的学生好过呗,真是损人不利己。要换成是我,早就跑了,谁还听她的?”
林书墨:“你有底气才敢说这种话。”
好吧,何苗苗承认,她就是仗着家里有钱,谁也不怕。
就像江琦婷,据说竞赛课题还没结束就跑回家,再也没来过学校。
最后课题报告都还是徐艺交上去的呢。
白捡个第二负责人的名头!
何苗苗叹气:“遇到这种导师,卓耘真可怜……”
林书墨凉凉地看过去:“你跟他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