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因为他和王清如是和离,没有闹得不可收拾,加上只是当一个小兵,王彪也不会过于为难他。
姬氏这一病,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或许,也是她有心想歇息,所以纵然感觉好了许多,也依旧卧床休息。
宋惜惜和沈万紫来看过她几次,也只有她们来的时候,姬氏的脸上才会有笑容。
只是,这一场病,她手底下交代下去的事情,却是一件都没有迟缓过。
她变卖了一些产业,所得银子也没存在钱庄里头,而是藏在她嫁妆的一间屋中,埋藏在地下。
她也以平西伯府的身份,在城外开设粥棚。
外人都觉得她是在试图挽回平西伯府的名声,但是,她不是这样想,名声也有不同的,就算平西伯府有慈善之家的名声,也不能改变被王清如败坏的私德。
人家只会说,平西伯府是有好人,但这家教门庭却是烂了的。
所以,姬氏会叫自己的孩子和庶子庶女得空的时候出去参与施粥,不为别的,只为他们不被牵连太过。
当然,她真正的目的,是要博得这仁善之名,希望有朝一日,平西伯府真出了什么事,有人记得她曾行此善举,在朝廷上站出来为他们说句话,说句不祸延子孙的话就好。
至于受过平西伯府恩惠的人,在铺天盖地的声讨中,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上一二句。
不过,管事的禀报让她觉得很奇怪。
她卖掉的产业,很快有人接手,而且价格给得挺高,甚至是高出行情的一二成。
她当家这么多年,买卖产业的事情是经历过数次,基本都是跟着行情走的,有那么一间两间稍微高出些也试过,但最近变卖的所有都是高出那么多,她就觉得十分疑惑。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王妃知道她变卖产业,以为她着急要银子,所以出高价买了。
她问管事要了买卖契约,看到买家的名字叫古啸风,她没听过这名字。
“北冥王府有管事叫古啸风吗?”姬氏问管事。
“不曾听说。”
“那这买家是什么来头?”姬氏心里有些担忧,高出这个行情这么多,买她的产业,就怕是有什么后患。
但细细一想,全部都是走了红契,登记在案,牙人见证,合法合规的,能有什么后患呢?
“行了,先别管,剩下的就不要再卖,免得惊动了母亲。”姬氏说。
卖产业的事,她是瞒着老夫人的,甚至没告诉王锵和蓝氏,他们不掌家,也不会过问这些事情。
如果他们发现,到时候再说明白原委便是,她本也不是只为自己打算的。
不过,买家的这个事情她也没放下,这天宋惜惜过来探望她的时候,她试探地问了句,“王妃可认识一位叫古啸风的人?”
宋惜惜抬了眸子,想了想,“古啸风?古姓在京城很少见,这人得罪夫人了?”
姬氏摇头,“倒不是,只是我日前想着卖了一间较为偏僻些的店铺,古啸风是买家,但他给出的价格,比市面上要高出两成。”
宋惜惜笑着道:“那不是好事吗?占便宜了。”
“原先是这样想的,但又觉得行情就在这,他随便打听也能打听得到,而且他是自己先开的价格,有些不合理。”
宋惜惜笑着道:“只要是正规买卖,高出行情也不打紧,便当做是自己得了便宜。”
姬氏确定王妃认识古啸风,因为她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认识不认识此人,只是战术性避开问题。
按照她认识的王妃,是个爽快人,认识便说认识,不认识便说不认识。
所以,她下意识就认为,这古啸风其实是王府的人,是王妃知道她卖店铺,以为她着急花钱,高价买了。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承了这份好意还是点破,最终还是点破了,“王妃,那店铺该是多少银子便是多少银子,我不能占你的便宜,咱们还是按照行情来交易的好。”
王妃帮她很多了,她不能占这便宜。
宋惜惜却是笑了起来,“夫人误会了,你的店铺不是王府买的。”
“但王妃认识古啸风,对吗?”姬氏问。
宋惜惜知道惯会看人神色,也知道自己露了破绽,主要是她提到了古啸风这个名字,是她没预料到的。
“认识的。”她承认,“我四师哥,但他买店铺的事情我不知道,甚至他来了京城我都不知道,他没到王府去。”
姬氏这便诧异得紧了,“竟是王妃的师哥?那劳烦王妃帮我约他,这价格实在是给高了,管事不懂事的,我既知道了就不能占您这便宜。”
宋惜惜道:“我说了,四师哥来京城没告诉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四师哥是个精明的人,他不会吃亏,这铺子大概是他觉得物有所值才给出这个价格来的。”
宋惜惜这会儿已经猜到了,店铺是五师哥买的,只是用了四师哥的名义去买。
宋惜惜忍了忍,到底是没问出五师哥的事情,这事于先生和路总管已经在调查了,先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