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王铮是可以过去的,但她不放心王铮,王铮嘴巴大,什么都说。
因着西京使者来,最近沈万紫也没教课,她也陪着宋惜惜来到会同馆外。
会同馆几个出口都有人守着,不会限制西京人的出入,但要防着有人闯进去刺杀。
京卫也不入会同馆,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自己有侍卫,既入住了会同馆,暂时这会同馆便是西京的地方。
虽说如今已经二月下旬,天气比原先要暖和许多,但坐在这门口处毫无遮挡,还是有些寒冷的。
会同馆的门房小屋是可以供他们使用,里头有个炭炉可以煮茶,宋惜惜见沈万紫穿得不够多,便带着她进了门房小屋坐着吃茶。
“今晚会在这里过夜,你不用陪我。”宋惜惜给她倒了茶。
沈万紫吹了吹茶沫子,“不打紧,我陪你便是,正好让红绡她们也休息休息,我亲自盯着点。”
红绡她们是暗中盯着西京人的出入,看他们去什么地方,与谁接触。
自然,长公主和官员们都不会怎么出去的,可底下那么多号人呢,加上战北望平西伯夫人查得的那些,如果真有暗线,可能还会联系联系。
“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听得于先生说,”沈万紫瞧了宋惜惜一眼,“说王爷明日要去刑部见一见战北望呢。”
宋惜惜点头,“我知道。”
“有必要去见他吗?他知道的应该都说了吧?”
“没呢,易昉逃跑的路线没有说。”
“这个重要吗?她肯定是跑不了的,而且逃跑路线是她自己规划的,和燕王没有关系,特意去问这个实在是没有必要。”
宋惜惜用手指点了她额头一下,笑着道:“师弟只是寻个借口,想让他再找易昉问话的,看能否探听到些什么来,好歹知道是个谁,也好叫萍师姐提前动手,这人隐藏得这般深,怕是谈判尾声时再露马脚的话,就太迟了。”
沈万紫了然,“确实,谈了三日都还没露出马脚来,是得想个法子了。”
刑部。
战北望没想到北冥王会亲自来找他,听得刑部甘郎中来请的事后,他愣神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问了句,“他来找我做甚?”
甘郎中道:“王爷没说,只叫我来请你,你快些去吧,别叫王爷久等了。”
战北望不知道为何,心头竟是有些慌乱,“就他一人么?可还有其他的官员?李大人是否在场?”
“没,就王爷一人同你说。”
战北望哦了一声,却也不起身,又问道:“那我原先叫李大人去查的事情,他都查了么?查得怎么样?”
甘郎中说:“你叫李大人查什么,我便不晓得了。”
见他态度一般,战北望也不再问了,起身随他前往。
进偏厅之前,战北望还深吸一口气,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去。
他当御前侍卫领或者是玄铁卫指挥使的时候,也是见过北冥王的,那时候见他已觉得自己低他一等,如今自己身陷囹圄,落魄不已,越发觉得自己狼狈自卑。
他不知道北冥王会否刻意刁难,便是刁难又如何呢?他如今这般也是叫人瞧不起的。
进了书房,便见面如冠玉的北冥王坐在了雕花圆背椅上,腰脊挺直,不知道为何,看到他这坚毅的姿态,战北望竟想起了他从成凌关回来,去文熙居见宋惜惜,与她说要娶易昉为平妻时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般的姿态坐在花梨木圆背椅子上,只是她更纤瘦单薄许多。
往事涌上心头,他心头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收敛了心神,他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谢如墨道:“坐!”
他微微错愕,坐?让他坐?不是要问他话么?就算是无心刁难,但他是罪臣之身,站着回话便已是开恩。
怎还叫他坐了?
谢如墨抬眸,微微皱了眉头,“坐吧,本王有话要问你,这会儿不必拽这些虚礼的。”
他哦了一声,坐在了北冥王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