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时看向玉姣,正要开口说话。
萧婉从伯爵府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她瞧见沈寒时的时候,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寒时蹙眉。
萧婉走过来,看也没看玉姣的,便对沈寒时说道:“沈先生,今日的事情……真的很对不住。”
萧婉来这,竟也和玉姣一样,是为了道歉的。
沈寒时淡淡道:“这件事和萧姑娘无关,萧姑娘不必如此。”
萧婉红着脸,看向沈寒时:“沈先生不怪我了?”
玉姣觉得萧婉这是自作多情了,以她对沈寒时的了解,沈寒时这意思,分明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萧婉道歉不道歉,压根就没把萧婉放在眼中。
而且出了这种事情。
沈寒时又怎么可能和伯爵府结亲?
萧婉怕是要伤心了。
不等着沈寒时说话,萧婉又道:“沈先生,我今日来寻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敬重沈先生重情重义,沈先生能待亡妻如此,说明你是个极好的人。”
“我自是不屑做续弦的,但……但……”萧婉说着说着,脸色就红了起来。
她瞥了身旁的玉姣一眼。
玉姣知道,自己在这应该是碍眼了。
她可不想亲眼见证萧婉被沈寒时拒绝的样子,回头再被这位要面子的贵女给记恨上,到是得不偿失。
这样想着。
玉姣就拉着沈葭说道:“沈姑娘,我们到旁边说会儿体己话如何?”
沈葭很是茫然,但是她是愿意和玉姣待在一起的,这会儿就点了点头,跟着玉姣离开。
两个人稍微走远了一些。
此时萧婉才开口道:“但……但我想告诉先生,若是给先生做续弦,我是愿意的。”
沈寒时蹙眉,不悦的提醒:“萧姑娘!”
萧婉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母亲不同意,不过,你不用过于担心,母亲最是疼我了,只要我求上一求,母亲就会应允的。”
沈寒时冷冰冰地开口:“萧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和萧姑娘并无可能,还请萧姑娘收回心意。”
萧婉微微一愣,看向沈寒时问道:“你这是何意?我们为什么没可能?”
“我如今并无纳续弦之心。”沈寒时道。
萧婉看向沈寒时问:“是为了你那亡妻?就算真有这么一个人,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吗?”
沈寒时的声音微冷:“萧姑娘,你逾越了,沈某如何做,那是沈某的事情。”
萧婉没想到,自己冲出来,对着沈寒时说,自己可以让步可以做续弦。
她一腔热情的,又一次表明心意。
还是被沈寒时给拒绝了!
她双目红肿地看向沈寒时,问道:“那个死人就那么好吗?让沈先生要为她守着?”
沈寒时微微一怔。
好吗?
自然是极好的。
他的脑海之中,忍不住地回想起数年之前的景象。
风雪漫天,他被冻僵在雪堆之中。
有一双柔软的手,把他脸上冻结在一起的头发剥开,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到他的口鼻之处试探。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瞧见了那个双颊被冻红的,容色不似凡人的小姑娘。
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见到那仿若雪妖的小姑娘。
等着再醒过来的时候。
他人已经被她拖到了一间简陋的,猎户暂用落脚的屋舍之中。
不过七八岁的她,便蹲在火堆的旁边笑着问:“你醒啦?”
火光映照下,她亦如火焰,明亮温暖。
天黑下来后。
他们便依偎在一处,过了一夜。
天还没亮的时候,外面便传来了寻人的声音。
她把身上能吃的东西都留了下来,之后便跑出了那屋舍。
他站在风雪之中,瞧见她被人带走。
沈寒时把思绪从回忆之中收回,看向萧婉,声音冰冷不带半点温度:“萧姑娘,请自重。”
萧婉瞪大了眼睛看向沈寒时。
她万万没想到沈寒时竟然会说如此绝情的话。
她顿时红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接着便看向沈寒时开口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萧婉就转身往伯爵府内跑去。
沈寒时看也没看萧婉的,便往玉姣和沈葭的旁边走去。
玉姣虽然没听到两个人说了什么,但看萧婉那跑走的样子,便知道,萧婉怕是失望了。
沈寒时看向玉姣道:“薛四姑娘到是喜欢乐于助人。”
玉姣:“啊?”
“也惯会装傻充愣。”沈寒时继续道。
玉姣看向沈寒时,不免有些心虚,其实她的确是在装傻充愣。
她知道沈寒时这话,是讥讽她刚才瞧见萧婉出来,便主动回避的事情。
沈寒时瞥了玉姣一眼,便冷声道:“薛四姑娘以后大可以不必操心我的私事,和萧婉更无可能。”
玉姣听了这话,到是安心了不少。
要是沈寒时真和萧婉在一起了。
她还真是会有一种,莫名的,良心不安的感觉。
她和沈寒时是有缘无分,可沈寒时对他们姐弟也算是仁至义尽。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寒时去跳火坑。
就冲萧婉今日针对薛玉嫦做的那些事情,她就绝非良配。
玉姣开口道:“沈先生教训的是,玉姣记住了。”
沈寒时瞥了薛玉姣一眼,冷声道:“还有,身体是自己的,脑子放聪明一些,切莫让人算计,再做糊涂事情了。”
玉姣疑惑地看向沈寒时。
沈寒时这话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