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秀也把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玉姣能明显感觉到,叶灵秀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善。
玉姣不想沾惹这是非,但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萧宁远的身边走来。
“见过主君,见过叶姑娘。”玉姣行礼。
便是此时,萧宁远拉起了玉姣的手,皱眉道:“怎么不多穿一些?仔细着了风寒。”
说着萧宁远就把玉姣往屋中拉去。
叶灵秀瞧见这一幕,神色格外狼狈,转身离去。
离去的时候,叶灵秀的眼中已经带起了泪水——她究竟哪里不好?连一个永昌侯府的庶女都比不过,表兄宁可对这个庶女,百般温柔,也不愿意给她一点好脸色。
止景斋的书房里,烧了上好的松香炭,屋子里面不只暖融融的,还带着淡淡的松香。
玉姣站在屋内,看向萧宁远,好奇道:“夜已经深了,主君喊妾来这书房做什么?”
该不会是……故意拿她刺激那叶灵秀吧?
那样的话,这桩买卖可划不来。
叶灵秀身后那是老夫人,自己惹叶灵秀不痛快,老夫人能让自己痛快了吗?
萧宁远见玉姣神色微闪,便猜到玉姣定是多想了,就解释道:“我唤你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还有其他人过来。”
“本想着亲自去寻你,可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完——便喊了姣姣过来给本伯红袖添香。”
萧宁远说着微微一顿:“至于今夜,你便在这歇下。”
玉姣便跪坐在桌案旁边,给萧宁远研墨。
不多时,门又一次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翠珠。
“主君,夫人差奴婢给你送些羹汤。”翠珠站在门口开口。
萧宁远皱眉,吩咐藏冬将东西端进来。
翠珠才走,鹊儿又过来,也送了一碗汤。
玉姣看着桌子上那一排三个不小的汤盅,悄悄地看了萧宁远一眼,这难道就是……当主君的烦恼吗?
这么多的汤,萧宁远除非是水牛转世,不然如何能喝完?
便是此时,门外又一次传来了动静。
“主君,侧夫人吩咐奴婢给您送一碗羹汤……”门外说话的人,是染霜。
玉姣:“……”
如此一来,萧宁远的桌案上,便有了四份汤。
玉姣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抿唇笑了起来。
萧宁远抬眸看向玉姣,冷声问道:“好笑吗?”
玉姣连忙止住笑意,正色道:“倒是妾疏忽,没有给主君准备羹汤……按说,我也给该主君煮一碗。”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便道:“天冷,你陪本伯饮一些。”
玉姣连忙拒绝:“主君,这不好吧?这是大家对主君的心意,我若是饮了……不合适。”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这些东西她们既然送来了,那就是本伯的了,本伯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玉姣眨了眨眼:“那妾便却之不恭了。”
玉姣正要动手。
萧宁远便开口道:“等等。”
玉姣有些疑惑。
萧宁远这是舍不得自己饮这汤了?
萧宁远把目光落在了叶灵秀送来的那份汤上,便开口吩咐了一句:“藏冬。”
藏冬从外面走进来,恭谨行礼:“主君。”
萧宁远伸手一指,指向了叶灵秀送来的那份羹汤,接着开口道:“将这份羹汤,给老夫人送去,便说天冷,请老夫人用汤。”
藏冬端着叶灵秀的汤出去。
玉姣忍不住地在心中感慨,这怕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啊。
等着藏冬离开,萧宁远便吩咐玉姣:“继续。”
玉姣拿起一只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也给萧宁远盛了一碗。
这一碗是薛玉容送来的人参黄芪鸡汤。
玉姣倒也不担心,薛玉容会想不开在里面投毒……这可是给萧宁远送的,除非薛玉容自己活腻歪了,才会这样子做。
于是玉姣便拿起小勺,轻轻地吹凉了一些,饮了一口。
味道很是香浓,看得出来,薛玉容在这上面用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可惜,若是让薛玉容知道,如今她用了心思的汤,入了她的口,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想到这,玉姣觉得……入口的汤味道更美妙了几分。
能给薛玉容添堵,会让她的心中格外畅快。
……
藏冬将汤送到了慈心院。
萧老夫人看到那汤,皱了皱眉,脸色就不太好看。
叶灵秀去送汤这件事,是她默许的,所以叶灵秀才敢用她的名义送汤过去。
如今萧宁远差人送了一碗汤回来,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叶灵秀送去的那份。
如今这汤被送回来了……
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便是萧宁远不满意这门亲。
萧老夫人沉着脸,半晌没有言语。
还是周嬷嬷劝道:“老夫人,您莫要生气,伯爷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萧老夫人冷声道:“他今日,宁可宠着那永昌侯府的庶女,也不肯多和灵秀说几句话,如今又将汤退了回来,这分明就是没将我这个母亲,没将叶家放在眼中!”
……
玉姣并不知道慈心院发生的事情。
用过汤后没多久,萧宁远便放下笔墨,带着她一起宿在了书房之中。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开始。
玉姣这一夜宿在了书房之中,接下来的一夜、两夜……数夜。
不是萧宁远去了揽月院,便是她去了止景斋。
这一日傍晚。
玉姣刚把萧宁远迎入屋内,还没等着帮萧宁远脱下身上的大氅,便听下人急急忙忙地前来禀告。
“主君!不好了!孟侧夫人动了胎气!”
玉姣给萧宁远解大氅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就将那大氅重新系好。
送走萧宁远后。
秋蘅出去煮了一壶茶,回来的时候,见玉姣一个人坐在烛火旁边,有些心疼,于是一边给玉姣斟茶,就一边不满地说道:“这孟侧夫人也真是的,每次都用这样的手段喊主君过去,这一次又一次的……”
“她仗着咱们主君看重这个孩子,把咱们都当猴耍呢!”秋蘅越说越生气。
说到这,秋蘅微微一顿,嘟囔了一句:“要我说,她这种不给孩子积福报的,这孩子早晚都会真流了!”
玉姣听了这话,皱眉道:“秋蘅!不许胡言乱语!叫人听到了……”
话还没说完。
春枝就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过来:“侧夫人!孟侧夫人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