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围浮现出来的景象。
李长生的目光却清澈无比，他十分明白，小槐村之中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根本就无可改变。
更何况，叶秋和血河子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能够阻拦的。
哪怕现在自己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练气五层，但是面对二者的战斗级别，自己动手，依旧只是螳臂挡车罢了。
以叶秋和血河子的实力，两人的战斗，练气期的修士，去多少也只是送死而已。
虽然李长生不清楚叶秋和血河子的真实实力，但是回忆着当初的无力感，李长生能断言，对方的实力，绝对在筑基境界之上。
至少......
当初拜师大典的时候，自己面对常山在这个筑基巅峰的强者，感受到的威胁，却依旧没有当初面对叶秋和血河子来得强大。
不过，也有可能是常山在当时并未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所以才给了李长生这样的错觉。
但是无论如何，李长生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莫说现在只是真言阶上一个幻境，就算是当真回到了小槐村又如何？”
李长生站在山巅，仰望着头顶天穹上笼罩的漫天雷霆，语气丝毫不见犹豫。
“修士相争，凡人遭殃，这便是这个世道的景象。”
“哪怕今日我当下叶秋和血河子又如何？总会有下一个叶秋和血河子出现，他们从不把凡人的生命当作生命。”
“一切的乱象，都自修仙者而来！”
李长生眼神之中涌起一股只有自己才懂的滔天火焰，那，是他前世经历的盛世带来的见识与共情。
他擅长明哲保身，也不会去送死，他修仙，就是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活着，不沦为修仙者掌下的玩物！
但是对凡人同情，他也拥有怜悯之心。
修仙者对待凡人如同对待牲畜，但是李长生做不到，他依旧觉得即便修仙，自己也是一个凡人。
与常人无异，所以他把小槐村内的众人当作自己的同类，不忍用他们来献祭血炼图。
而这唤作......人性！
唰！
李长生抬眸，看着定格在这一瞬间的景象，目光从小槐村一众身影之上缓缓扫过，声音轻柔：
“修士之争，殃及凡人，我尚......无可改变。”
“因为修士是悬在凡人头顶的屠刀，什么时候落下，皆由修士所决定；凡人就宛如案板上的鱼肉，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
“即便是我，面对强者，也依旧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但哪怕是蝼蚁，也能咬死大象......”
“既然如此，就让我做这第一只蚂蚁，我要成为......悬在修士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李长生将小槐村内死亡众人的面孔记在心中。
不由的，他又想到了小槐村石桥上一跃而下的那道凄凉身影。
恍惚间，河水之中那一道黝黑的目光，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刘姐......”
“南无量天尊......”
随着李长生轻轻开口，刘姐的黝黑的目光逐渐轻柔，随即缓缓沉入河底。
而在李长生的身上，一股莫名的气息忽然出现。
这一刻，他忽然明悟了自己修炼的意义。
修炼的初衷，他仅仅是为了自保。
不想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不想沦为强者的奴隶，而现在，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前世那五千年文化的民族力量。
凡人之力，向来足以弑神！
如果没有，自己就当这一个“前人”好了。
李长生想到了自己那世界的先辈们，或许他们，也是想要给后人求一个安身之所。
而现在，李长生不介意在自己的长生路上，顺手给凡人一点帮助，给予他们一点选择活下去的权力。
“既如此，就让南无量天尊，彻底成为凡人的信仰......”
李长生嘴角一勾，眼前的景象宛如水雾一般破碎，转眼间便消散。
“嗯？”
真言阶旁的阵法堂师兄，看着李长生这么快就已经堪破了第一层阵法，眼里顿时流露出了诧异之色。
看向李长生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
“半柱香的时间，即便是在整个宗门的记录之中，也足以排进前三了......”
看着李长生如此轻松的越过第一阶，青年脸上的神色认真了不少。
真言阶一共一百零八阶，但是第一阶，才是最考验修士心性的。
而他也清楚，比起后续的一百零七阶，狂雷长老，更加看重通过第一阶的修士。
眼前的师弟，完美符合！
李长生越过第一阶的阵法，一步踏下，便感受到了周围的压力扩大了几分，暗中还有隐隐的威胁仿佛在酝酿。
李长生眉头紧皱，仔细观察着周围，刹那间，原本风平浪静的真言阶，在李长生看来，每一个细节都仿佛酝酿着莫大的恐怖！
“好凌厉的气息......”
李长生站在第二阶台阶之上，感受着四周空间传来的恶意，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原本他还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不说完整走过一百零八阶，至少也应该能够轻轻松松走上一半吧？
小说里面，主角不都是这样的行事的吗？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第二阶就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而从李长生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即便真言阶上的阵法恐怖无比，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好在，面对周围升起的压力以及隐藏的威胁，李长生依旧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度过。
想到这里，李长生只觉得身上的压力仿佛都轻松了几分。
只是随着继续向前，每上一阶，李长生就感受到身上的压力骤然加大。
知道李长生迈到了第九层，他的脸颊之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脸色苍白无比。
“攻击隐而不发，气机锁定，即将出手了么......”
感受着暗中即将爆发的攻击，李长生眼里满是战意，调动体内灵气，一步踏出！
“咻！”
随着李长生迈入第十层台阶，一道汹涌的寒冰箭矢忽然从暗中爆发而出，朝着李长生的胸膛笼罩而来。
刺骨的寒意，瞬息之间便笼罩了李长生，寒气侵蚀之下，让李长生的反应都慢了几分。
“铮！”
不过，关键时刻，李长生催动灵气，乾坤鼎熟悉间便将这寒冰箭矢阻拦在了体外。
而李长生也皱起了眉头，这真言阶的强度不对！
虽然他才练气五层的实力，但是第十层台阶就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强度，几乎到达了他的极限，怎么可能？
如果按照这个真言阶的强度，整个青山派内，能够完整踏过二十阶的都屈指可数！
想到这里，借助着乾坤鼎短暂的保护，李长生开始回忆刚才自己的台阶。
“真言阶，明明是说的是考验阵法，为何到现在我还未感受到阵法的痕迹......”
李长生打量着四周，目光落在了那寒冰箭矢之上，眉头逐渐拧起。
在完美的阵法也不可能在发出攻击之后依旧让自己察觉不到丝毫痕迹。
如果这样，那......
心机之蛙一直在摸你肚子！
李长生忽然咧嘴，这就说明，自己早就已经踏入了阵法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