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钟收摄气息,脚跟稍微用力,整个身子就直挺挺站了起来,突觉喉咙一痒,干咳一声,一口老痰落地,发出滋滋声响,有黑烟和气泡不断。
“伸…没…眼吸。”
他本来被那吐出的东西吓了一跳,一张嘴却说出了话来,不由惊喜万分。
我能说话了?
姜钟再看向地上那东西,神情中就充满了厌恶,原来就是这东西一直阻塞自己说话。
然后就开始尝试说话,现在喉咙虽说恢复了一点,可也有限,说话基本就像那些天生失聪的人一样,除非用心聆听,否则很难听懂。
弄明白之后,姜钟又把注意力放在别处,这一次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吞噬一只甲尸的尸气,他方才知道一具甲尸该有何等底蕴。
自己到底是通过取巧而进阶,根本没有日积月累几十年的厚重尸气,这一次吸收了边疆皇族僵尸则是彻底补上了之前一路进阶的亏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甲尸。
此刻他不仅体壮身坚,体内也有了澎湃尸气,特别是只要鼓动体内尸气,很快就会在身体周围形成若有若无的白色气息,这些气息会进入脊椎,需要时只要张口一吐,就能如箭射出,射程足有十米远。
通过进一步研究观察,他发现,这白气其实是尸气转化而来的寒气。
只要被击中,轻则结霜,重则成冰。
威力比枪略大,只是射程不如枪。
姜钟就有枪,还有两把,一直背在身上,只不过是被风伯用布匹包裹住了,看起来像是双肩上长了两个长长的角。
保安队的枪也不算落后,是奉天兵工厂所设计生产的“辽十三式”,外观类似毛瑟G98,使用7.92mm毛瑟子弹,这是1924年奉系军阀自己造的,没想到流传的这么广。
现如今,他的身体进一步“软化”,各个关节灵活度更大了,这也导致他可以像人一样走路,只是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如同患过小儿麻痹症一样。
即使这样,姜钟也很满意了。
最起码能使用枪了。
在见识了千鹤开坛的威风之后,他就对茅山弟子的厉害有了进一步认知,不得不说,在电影里边疆皇族僵尸能把千鹤道长干掉,十成里有八成是运气。
千鹤开坛后,八卦阵只用了风雷两个就把皇族僵尸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要是全部运转起来,也不知道能有多大威力。
面对这种情况,姜钟要还是那个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宅男只会高兴,可惜他现在是只僵尸,妥妥的反派。
姜钟暗暗思考对策,发现当时千鹤开坛布阵足足用了十几分钟,也就是说,技能虽然强大,但读条太慢,有这时间,足够杀他好几遍了。
因此上,姜钟决定,以后要是不小心跟道士对上,一定要实施闪电战、突袭战策略,绝不能让对方有准备的时间。
皇族僵尸因为失去了尸气,没多久就腐烂成了一滩脓水。
姜钟毫不在意,自顾自调理体内尸气。
现在的他身周寒气迸发,有凝雾为霜之能,要是遇到道士,不好隐藏。
而且,道教讲究一个返璞归真,要是能收摄寒气,变被动技能为主动技能,他就能混入城镇了。
次日夜里。
姜钟忽然挺尸而起,他感觉到有活人气息上山,只是这气息衰微,恐怕命不久矣。
送上门的血,不吸白不吸。
出了山洞,一路疾行,他很快就看到一个人影正在踉跄前行,又近几步,仔细观瞧,忍不住心中一惊。
“师父?他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风伯,此刻身上衣物几乎被血染成了红色,胸口有一个血洞,时不时还冒出一股血浆。
姜钟想了想,便迎了上去。
风伯正自仓皇逃窜,猛然见有人出现,就是一惊,仔细一看,来人遍体黝黑,目赤如丹砂,指如曲钩,齿露唇外如利刃,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僵尸?!”
遭这一吓,他胸口血洞中又喷出一股血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姜钟见此,停下脚步,说道:“我是你徒儿啊。”
经过练习,他的话语虽然清晰了不少,可是嗓子沙哑,语调也低沉阴森,听起来如同影视剧里的索命勾魂的厉鬼一般。
但风伯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现在自知即将命丧,故而坦然许多,闻言便仔细观察起来,见姜钟双肩上背着的用布包起来的枪,顿时就信了三分,加上自己徒弟本来就是僵尸,就又添了两分信任。
等姜钟说出几桩他们师徒间才知道的往事时,才终于放下防备。
风伯没想到姜钟只是跟自己分开几天,就进化成了这般凶恶模样,便怀疑自己徒儿屠村灭镇,忍不住道:“这几**吸了多少人血?我告诉你,切不可太过张扬,否则必有茅山高人来拿你。”
“放心吧,没留下手尾。”姜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胡乱应承一句,转而问道:“师父,谁把你伤的这么重?”
风伯瘫坐在地,瞅着胸口的血洞道:“是任家镇的茅山道士林九,自那天我们分别后,他就一直追杀我,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最后还是被他追上,一剑刺在胸前……”
啊?
九叔这么执着的么?
随即,姜钟脸色一苦,风伯既然在这里,那九叔也必然就在这一带。
不行,我得赶紧跑。
正想着,风伯强撑着拿出玉佩,上面已经出现一道裂痕,“还好它给我吊着一口气,不过,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不死罢了。”
说着就瞅着姜钟道:“徒儿,我要死了,等我死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雪恨,倘若你能给我报仇,我这一身积蓄就都是你的!”
姜钟暗暗撇嘴,笨,你死了我不是照样拿你积蓄?但是他还是配合道:“可是,我是僵尸,他是茅山道士……”
“不怕,你拿着为师的玉佩去荔湾找一个叫蛊老的,他是我的好友,他会帮你的!”
风伯说着说着,眼睛里的光彩逐渐暗淡,身上生气也逐渐低落,口吐鲜血犹不自知,仍然嘱咐道:“从这里一直向东就能到荔湾,我…我……本来也想……”
话说一半,风伯头一歪,气息已绝。
姜钟暗叹一声,一边上去搜尸,一边琢磨风伯刚才的话。
荔湾、蛊老……怎么有点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