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干物业时遇到的奇葩事儿 第五章 师哥王敬之

也罢,不光是为了帮他,这小区我也是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心在管理的,既然有这种风言风语,那就不能漠然置之,找个明白人问问吧。

我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翻找了好几遍,一个名字跃入眼帘。

找我师哥王敬之!

其实说是师哥,但他是在我之后跟我姥爷拜师学艺的。姥爷看他年纪比我大,就让我管他叫师哥。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领悟能力确实很强,跟我一样也是学习不咋地,甚至还不如我,但是姥爷教的那些本领他学的比我精,最主要的,他会举一反三。

离开姥爷前一年,他还无师自通的搞起了国学文化研究,尤其热衷于周朝易经背后的建筑学发展脉络研究,姥爷并不阻止。

姥爷就一个要求:不能辱没师名,不能为非作歹。

王敬之始终认为风水建筑学背后的科学道理才是其核心和根本,说出的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在玄学灵异方面,他还有一个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理想。

我参军以后,就和师哥断了联系,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哪工作呢,给他打个电话试一试。

电话没响几声就接了,还没等我说话,那边就直接怼开了,“哎,我说吕向荣,你小子是不是把你师哥忘了?这都快三年了,你才知道跟我问安,是不?”

我哑然失笑,这家伙一点没变,还是一副“爱谁谁”的个性。

“师哥,我家不比你家啊,我老爸勒令我必须参军,不能直接就业,你说我咋整。再说了,我家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不也想着锻炼锻炼,以后报孝父母嘛!”

“得得得,你可别和我来这套煽情的,找我是不是有事?说吧,别人的事我不管,你要是有事,我还真得看看,嘿嘿嘿!”

他贼兮兮的一笑,我就明白,这家伙跟我姥爷学习的时候就总把我当假想敌,做事一定要超过我、要比我强,现在还是这样,没改。

我不禁想,他要是知道我姥爷把毕生珍藏传给了我,会作何感想。

“师哥,你现在在哪高就呢?在不在 B 城?”我先问问他的方位,太远的话,解决不了近渴。

“我在 B 城呢,你小子也来了?”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师哥,看来这真是缘分,有件事还真得你出马。”于是我把跳楼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了他,并邀请他来给勘察勘察。

“你小子几年没见咋还封建迷信了呢?有没有你不知道啊,还要找我去唬人!”王敬之故意给我下套。

“师哥,我可是行伍出身,最不能干的事儿就是唬人。我这不是因为跟我姥爷学本事的时候没像你一样会举一反三嘛,你来帮我看看,镇镇场子。”

我知道只要我一表示示弱和谦虚,王敬之肯定受用,可是他又开始了推诿三部曲。

纠缠半天未果后,我明白,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得动真格的了。

“师哥,来吧,做师弟的这么多年没见你,也挺想你的,你来了,我带你吃点好的,再给你买点穿的用的,来吧!勘不勘察的那都是次要的。”

“算你小子有良心,给我发个位置吧,我晚上到哪。”

我就知道他该答应了。撂下电话,我和林皓说了这件事,然后告诉林皓,事情如果办成了,务必要给王敬之吃喝表示,人家可不白帮人的。

林皓欣然应允,“那是必然的,我懂、我懂!”

下午我去了趟派出所,决定先把跳楼那个女业主的死亡原因问明白。

找到了负责案子的警察,我表明来意,并跟警察说了现在这件事对居民的影响,警察觉得弄得过于神秘,让其他业主瞎猜,也不利于安定,于是和我说了始末。

原来,跳楼的女业主老公没事就喝酒,喝多了就打她,下手又重又狠。

一开始的时候她选择隐忍,自己家远在南方,一个人嫁到这么远,身边也没个人照应。后来她怀孕生了孩子,可是这男人不但没因为有了孩子而改变,反倒更加的肆无忌惮。事发当天,他老公当着三岁孩子的面对她实施了家暴,然后摔门而去。

警察推测她因为女儿看到了过程,自己又无法改变这样的生活,于是选择了轻生。

案件过程复原后,警察对死者的老公提出了公诉,要求其承担家暴的法律责任。

原来如此,也是个可怜人,回来的路上,我把这件事的经过发给了师哥。

王敬之很守时,我在园区门口迎接他的时候,差不点没认出来。这家伙年龄比我还大几岁,但是穿着打扮新潮的跟 20 出头的毛头小伙似的。

“师哥,好久不见!”我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哎!你小子,黑壮黑壮的,这兵饭没白吃啊!”他笑哈哈的捶着我的肩膀。

我俩寒暄着来到物业办公室,我给他引荐了林皓,“这是林哥,我们物业的负责人。林哥,这是我师哥王敬之。”

“你好,很荣幸认识你啊!今天这件事要拜托你了!”林皓跟王敬之握了握手,然后又双手合十的感谢王敬之的帮忙。

王敬之神情严肃的说:“林经理,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两家业主是小题大做,但是逝者为大,我可以按照民间习俗做些拜座、进表,希望他们知道以后可以落个心安,不再找你们麻烦。”

林皓疑惑的问:“敬之说的民间习俗是?”

“这个说来话长,就单纯对**这样的事情来讲,对死去的人应持尊重的态度,强调生命的神圣性。”王敬之给与解释。

我还真没成想,才几年未见,我这小师哥的思想境界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提高,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王敬之瞄了瞄我,嘴角有一丝得意。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看着了吧,叫师哥不亏。”我顺杆给他竖了竖大拇指。

“可是,咱们要怎么做呢?还得让他们看到了放心,还不能大肆宣扬,以免好事之人说我们搞封建迷信。”林皓又为难了。

我想了想说:“这也好办,师哥,你都需要做啥?”

王敬之看我问他,慢条斯理的说:“无非就是准备一个宽敞、整洁的场所,准备祭台和祭品,我给念诵相关经文。”

林皓看了看我,说:“向荣,这事不宜扩大,我们就利用 18 楼女业主这间房,告诉17 和 19 楼的业主一声就行,让他们知道来了个专业人士,做了专业的事情,以后也就不庸人自扰了。”

然后又笑眯眯的对王敬之说:“敬之,咱们这物业小区,住的什么样人都有,文化水平和心里承受能力各不相同,我也是没办法,为了大部分人的安静生活,只能用上这些非常手段。”

我明白老林的良苦用心,“林哥,我们都理解,物业就是看众生百态,大家住在一起和谐共生,没事,我师哥也理解。”

我朝着王敬之眨眨眼,意思这回全靠你了,王敬之回我个白眼。

哎!他老这样,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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