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春意 第305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当初家里不让他弃文从武……愣是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没拦住。

家里不让他参与北伐,还是没拦住!

三人正说着,辅国将军府的小厮,见自家将军出了宫门,急忙迎上来:“将军,夫人有急事,请您马上回去……”

辅国将军心里一咯噔,难道这个混球又惹了什么事……也不敢耽搁了,连忙告辞,登了府里的马车。

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每天早出晚归,也没空管齐晏然。

想着这个臭小子已经今非昔比,总不能还像从前那样人憎狗嫌……是吧?

但是!

“世子爷最近招了不少三教九流进府,还有一些西南蛮夷,在账房里支了一大笔银钱,款待他们……夫人觉着这些人不像正经人,劝说了几句,世子爷就和夫人吵了一架,把夫人气晕了过去……”

辅国将军一听,臭小子把他媳妇气晕了,气得火冒三丈地回了将军府,转脚就去了海晏居,一见齐晏然就开骂:“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明知你母亲身体不好,你还敢气她,你这个混球……”

他一边骂,一边脱了鞋子,追着齐晏然打……

齐晏然撒开腿子就跑……

心里暗暗嘀咕——我娘身体不好,又不是我害的,还不是你这老不修的,从前管不住下半身,姨娘小妾一个接一个地抬,害得我娘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我从小身体不好,也是你害的……

呵!

活该你现在热脸去贴冷**。

父子俩把整个将军折腾了个人仰马翻,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辅国将军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去贵州任职?等等,西四卫,那不是土司的地盘吗?你脑子叫门夹了?地方土司频繁爆**乱,土司各府之间时常为了争夺资源大打出手,好好的京城不待,你偏要往那边跑……”

齐晏然一脸不耐,皱眉打断他的话:“我可没兴趣接受家里安排,待在京里按班就班地累积军功,只能走禁军的路子,将来撑死了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就顶天了。”

合着正三品殿前指使挥,他还瞧不上眼是吧!

辅国将军火冒三丈,拎起茶壶往嘴里灌,他需要静静,不然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打死这个孽子……

喝完了,他开始喷:“禁军和禁军能一样吗?老子是殿前指挥使,护卫皇城,是天子近臣,在职能上和五军衙门平起平坐,手中的军权那也是实打实的……”

齐晏然点头:“不打仗的兵权!”

辅国将军差点气死,武将的地位比较复杂,首先要看在哪里任职,其次才是职位、品阶,再其次还要比军功。

殿前指挥使一职,在武将之中十分显赫,地位上却不如沈岐,主要还是沈岐军功赫赫。

“我进了禁卫军,最多就是个六七品的小侍卫,没办法把昭武将军这个散衔的利益最大化……”

“我有军功在身,家里运作一二,补贵州西四卫,任意一卫的指挥佥事并不困难,那是正四品,实打实的兵权,西四营处中诸夷之中,骚乱频发,才有我立功的机会。”

昭武将军是最低等的将衔,品级上很难定义,属于恩封荫萌。

这样的散衔,在京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多补一个前程不错的空缺,发挥空间不大。

将来想要晋升,要靠家里使力,也要累积军功,晋升途径少,且十分缓慢。

若到了地方,昭武将军这个衔儿威能就大了。

他有军功在身,又有皇上特恩荫萌,凭着这两样,再加上他的家世,在地方几乎可以横着走。

道理辅国将军比齐晏然更懂,但是!

那可是西四卫……

靠近西北方,处于诸夷之间啊!可听晏然的意思,他还没回京就琢磨上了这事,看样子铁了心要去贵州。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齐晏然决定的事,家里没谁拦得住。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你当我招了三教九流进府,只是为了玩吗?那些人,不是贵州人,就是去过贵州,我已经收集了很多关于贵州的消息,翻查了大量关于贵州的诸多典籍,了解了贵州诸夷的现状,是有备之仗,依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最多三年,我能进入贵州都指挥使司。”

辅国将军一巴掌拍到他头上:“早上吃了大蒜的吗?口气这么大,你当军功那么好挣,跟玩儿似的,一不小心,连命都玩没了,臭小子,想去贵州是吧,想都别想……”

齐晏然又打断他的话:“你拦不住我。”

辅国将军气得开始脱鞋了。

齐晏然不理他,转头就往外走。

辅国将军大吼:“臭小子,你又要往哪里跑……你给我回来……”

“去镇北侯府,找沈世叔去,”齐晏然头也不回,“看看镇北侯府在西南一带有没有人脉。”

年关将至,从庄上调进府里的年货陆续送进府里。

除了家禽、家畜外,还有一些野味,如野鹿、獐子、狍子等,以及一些庄上特产的疏果,山货。

年货每年都有惯例,管事们都有经验,也不会出错。

需要重视的是,今年爹爹进了荣禄大夫,家里待客的礼数要更大一些,年货的种类及数量也要增加。

最麻烦的还是年礼上的安排。

年礼不是一成不变,每年都有调整,哪家升了官、降了职,调任,年礼上会有增减变化,今年辽东雪灾,满朝上下都要缩减开支,按照惯例,年礼也要比以往减上一成,辽东一带产的东西,也要换成别的。

这事沈昭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要与母亲一同商量。

“今年官窑的红釉烧制减少了,红粙价值升高,有价无市,去年武清侯府的年礼礼单里有只一红釉碗,今年我们家不能回同样的红釉,便挑一只与去岁红釉碗价值相当的青花红釉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