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要杀人，就像用膳就寝这般随意。
哪怕太皇太后常年礼佛，也洗不净她的杀心。
“上路”二字，听得莲霜瑟瑟发抖。
她赶忙跪下，磕头乞求。
“太皇太后，求您饶了娘娘……”
她甫一开口，太皇太后便流露出不耐之情。
“堵上她的嘴，拖出去！”
“是！”
莲霜求情无用，被拖至殿外，死死摁在地上。
她的眼泪被逼出，仰着脖子看殿内。
可里面一片昏暗，好似一个吃人的山洞。
她什么都看不见……
殿内。
太皇太后的身影没于阴暗，脸上不怒自威。
她注视着凤九颜。
“皇后，选一样吧。
“只有你死，凤家才能活。”
凤九颜那双眼睛犹如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她淡淡地问，“您真的相信命书吗。”
太皇太后一副虔诚模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换言之，宁可错杀。
凤九颜看向那案上的东西，三样，她一样都不会选。
因着命书之说，还要害死多少人！
“太皇太后，臣妾不信。是以，臣妾不会为着不信的东西**。”
她态度坚定。
太皇太后的眼神倏然冷下来。
“你这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送皇后上路！”
她一声令下，宫人便要来抓住凤九颜。
凤九颜侧身躲开，气势甚强地道。
“太皇太后，佛曰渡人，杀了臣妾，便是毁了您的佛道。”
太皇太后怒笑。
“少吓唬哀家，哀家宁可这报应落在自己身上，也要除了你这祸国的灾星！下辈子，投个好命……”
霎时间，凤九颜趁人不备，手中银针一出，那酒杯凭空破裂，里面的毒酒洒落。
太皇太后和宫人们见状，都是蓦然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率先反应过来，吩咐宫人。
“你们都愣着作甚，还不动手！”
然而，她这话音刚落，殿外响起男人冷厉的喝止声。
“住手！”
太皇太后朝外看去，瞳孔不由得放大。
“皇帝？你来作甚！”
她私下来处置皇后，没让萧煜知晓。
萧煜快步迈入殿内，直接踹倒那想对凤九颜动手的宫人，随即把她护在身后，直面太皇太后。
“皇祖母，该由朕来问您，您在此作甚。”
他身着绛紫色錦袍，面色冷峻，如那皑皑雪山，叫人望而生畏。
凤九颜默默收起暗器。
太皇太后坐在那儿，没有一丝心虚地开口。
“哀家这么做，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凤家女就不该入宫，更不能做你的皇后。”
皇帝对她从来孝顺，她不信，皇帝还会为此忤逆她。
萧煜那双眸子乌沉沉的。
“朕已将她发配冷宫，皇祖母不该逼人太甚。何况，朕早说过，从来不信当年所算的命书。”
砰！
太皇太后怒拍茶案。
“皇帝！你不可犯糊涂！
“这女人……她就是个祸害！
“你瞧瞧，为了她，你都对哀家不敬了……”
萧煜一身威严逼人。
他没有多言，直接下令。
“送太皇太后回万寿宫！”
“放肆！”太皇太后不肯离开，“今日哀家必要除掉这祸患！皇帝，你快让开！”
萧煜不发话，哪怕是太皇太后带来的那些宫人，也不敢贸然动手。
他们面面相觑，一动不动。
太皇太后气得站起身来。
“皇帝，你定要违抗哀家吗？”
萧煜脸色冷沉，吩咐陈吉。
“请太皇太后出去！”
陈吉领着一帮侍卫，把太皇太后围住。
几人齐声喊：“恭请太皇太后回万寿宫！”
太皇太后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你，你们……”
萧煜那双眸子深邃凛锐，语气强势。
“皇后是朕的妻，皇祖母，您是长辈，朕一直敬您三分，但您也该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