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唐老夫人凝滞的眼睛中,无声流出。
她拍了拍木大夫人的手背。
木大夫人的鼻尖一酸,一串串的眼泪从眼窝中涌出, 哭得不能自抑。
“我最是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不会都不出如此急功近利, 目光短浅的孩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木家人的教育出了问题。
你看看木家有哪个是好的?
都是为娘害了你。
本想着书香门第,又是低嫁,你定能当家做主,活得自在。
没有想到木家居然如此不堪。”
唐老夫人很懊悔。
当年为什么不多留意一下,多考察一下木府呢?
木大夫人心如石灰。
嫁错了人,连儿女的一生都毁了。
以前大家都羡慕她的夫家步步高升,谁人不赞一句好。
如今,谁不嘲笑她?
嫁给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夫家呢?
怎么办?
她女儿该怎么办。
她想死的心都有。
谁能知道她的苦呢?
“母亲,不如让她去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我总不能真让她去做妾,还是一个糟老头的妾。”
那可是比她,还有她的丈夫都要大上十几岁的一个糟老头。
比起她们的爷爷,木丞相小不了几岁。
她们不是贫苦人家。靠卖儿卖女,求得荣华富贵。
他们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贵人家。
“你还是要先问问木老夫人,由她定夺希美的事。
你已经做了一次主,引发过他们的不满,你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她不是海,她的手,伸不到那么长。
她不能帮她做主,哪怕是女儿家的事情。
“母亲,女儿心里苦啊。”
说到这里,木大夫人已经绷不住,放声大哭。
唐老夫人回抱住自己的女儿。
她也哭。
她的女儿,太不容易。
木大夫人回到木府,与木老夫人说起木希美的事情,怎么决定,还得看木老夫人。
“你在老身这里求情,老身允了,也得看相爷。
老身和管家说了。
让夫君来决定木希美的事儿。
老身呀,年纪大了,管不了了。”
木老夫人扶着额头,佝偻着背走进屋内。
她的脸上布满了疲倦,一声无奈的叹息,回荡在木大夫人的耳畔,久久不散。
木大夫人红着眼,回到自己的院子,抱着枕头呜咽的哭。
木浩然心里很烦,听到夫人的压抑的哭声。
他皱紧眉峰,不回头地走了出去。
他不想见到木大夫人,她生出的儿女,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不靠谱。
给他丢了多大的脸?
她还好意思在这里哭,真正想哭的人是他好吗?
木浩然气不打一处来。
木丞相在四方城,通过特殊手段接收到家里的信件。
他黑着脸,撕了信,将之丢到火堆里烧。
燃烧地火苗随风起舞,似在嘲笑他的无能狂怒。
三天过后,柳太傅见木丞相府,没有任何行动。
跳过柳太傅夫人,他带着媒人上门。
“岂有岂理,柳太傅他想做什么?
他是想马上逼死希美吗?”
得了便宜,还要将便宜捞回家。
好处统统占尽的做法,着实令人不耻。
木老夫人气的不想说话,这都是什么事。
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不了几岁的糟老头,娶自己的孙女。
让他叫自己祖母?
她受不了。
好了,就算他想将木希美娶为平妻,木希美依旧是一个笑话?
木府的名声还是被木希美毁了。
她叫人将他给赶出去。
柳太傅心里也是憋屈。
不是他主动的,他也是受害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