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不能给盐商留太多的犹豫时间。
迟则生变。
但是也不能太急。
两淮运司管辖的地盘非常大,传递消息需要时间。
盐商缴纳盐税筹措买官的钱也需要时间。
太急的话,盐商们根本忙不过来。
卖官的最终目的是给朝廷搞钱,如果卖不出去,朝廷一文钱也拿不到。
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宋权。
“一个月!”宋权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今天是十月十七,下个月的十七,本官在南直隶秦淮河上的一艘游船上举办官卖。届时南京吏部尚书会到场,竞得官职后吏部当场发放官服,并登记入册进入官籍。”
“捐官的钱呢?是当场交齐还是给他们几天时间?”张希周又问。
“给他们两天时间准备银两,第三天务必交到本钦差这里。如有延误视为欺君,后果自负。”宋权说道。
众人低着头或用脑子记下,或提笔写在纸上进行记录。
等写字的人放下笔后,宋权出声询问:“诸位还有什么疑惑吗?如果没有的话就赶快把消息告诉下面的盐商。”
“宋大人,在下有个问题。”两淮运司的同知开口问道:“请问朝廷这次给了几个捐官的名额?”
“嗯,不便透露!”宋权神秘地一笑。
这是他的底牌。
物以稀为贵,如果想卖高价就得给盐商们一种名额很少的感觉。
六个名额看似不多,实则并不少。
这终归是大明朝的第一次卖官,谁也不知道交完钱之后会怎样。
所以愿意冒险尝试的盐商并不会多。
当然,参加的盐商并不会少。
毕竟盐税没有多少钱,盐商们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看热闹。
“宋大人,能说一个大概的数字吗?”同知不甘心地追问。
“大概数字也不能透露,不过本官可以告诉你们名额很少,少的可怜!”宋权认真回答。
运司的官员们无奈,只能又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才结束这场会议。
宋权回驿站休息,其余人则安排手下的差役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给盐商。
崇祯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九。
南京春和殿内传来脚步声。
大明太子朱慈烺不停地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
每隔一会,他就朝自己的伴读太监陈宽问道:“快去问问有消息了吗?”
陈宽则跑到殿外询问值守的卫兵:“方先生进宫了吗?”
“还没有。”士兵如实回答。
当陈宽把这个消息复述给朱慈烺后,朱慈烺愈发焦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跑来一个太监,“启禀太子殿下,方先生进宫了。”
“快,尔等快去殿外迎接!”朱慈烺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的喜悦。
方岳贡虽然已经辞官赋闲,但是他的履历太亮眼了。
天启二年进士,历任户部主事,户部郎中,松江知府,左副都御史,兵部尚书,内阁阁臣,户部尚书...
既当过地方官,也进入过大明朝的权力中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方岳贡肯定知道一些南京不知道的内幕。
南京皇宫宫门外,方岳贡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掀开门帘下车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曾经的同僚倪元璐。
“四长兄,别来无恙啊!”倪元璐迈着老态的步伐边朝他走边说。
“汝玉兄别来无恙!”方岳贡缓缓回应。
(方岳贡字四长,倪元璐字汝玉。)
在相距一步时,倪元璐停下脚步与方岳贡对视。
两个老狐狸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