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功名在身,可以见官不跪!”范永斗淡淡说道。
在明朝,有功名可以不跪。
即便草民见到官员,也不需要下跪,只需拱手作揖即可。除非是罪犯在“明镜高悬”的法堂上,才需要下跪。
同理,明朝上下级官员相见,哪怕是七品县令和一品大员相见,彼此也只需要拱手作揖就行了,不必下跪。
阎应元笑了,他摆摆手示意姜应奎后退。
现在的范永斗有多嚣张,稍后就会哭的有多惨。
“范永斗,你贩卖朝廷严禁买卖的军需物资,涉嫌投敌卖国,是否知罪?”
范永斗面无表情的深施一礼:“在下冤枉!请阎大人明察。”
“明察?今天本官的人在你们范式商号的车队里,发现了朝廷严禁贩卖的红夷大炮,弹丸,火药,甲胄,你作何解释?”
范永斗眨了眨眼睛,这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阎应元不会在大堂上审自己。
不过...
那些东西都是阎应元提供的,他就不怕自己反咬一口吗?
不对!
他接收那些物资时,阎应元根本没露面。
到时候反咬一口不成,反而会背上诬陷的罪名。
他想了想开口道:“大人冤枉!我们范式商号做的都是合法生意,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一问吴指挥使。”
“哦对了...”范永斗踹了一脚管家,拱手向阎应元说道:“一个时辰前我和管家来府衙报过官,今天上午丢失了几十辆马车,应该是那些偷车人打着我范式商号的旗帜干着通敌卖国的勾当。”
阎应元啪的一拍惊堂木:“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那些马夫,趟子手纷纷指认你的管家,说是受他指使将这些物资运往张家口堡,随后在堡内将马换成骆驼,从草原去往辽东,卖给建奴!”
范永斗咽了口唾沫。
他没想到阎应元的情报竟然如此准确及时。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范永斗没有任何犹豫决定弃车保帅!
“阎大人!小的家大业大不可能事事参与,很多事都是管家在打理。既然他们指认小人的管家,就请阎大人问问他吧!”
面对如此明显的甩锅行为,姜应奎和丁义气的差点直接拔刀。
阎应元波澜不惊的点点头,看向范永斗的管家。
府衙和朝堂一样,都有规则。
规则是凡事都得讲证据!
只有证据确凿,才能给犯人定罪。
这是官府正常运作的必须条件之一!
“小的根本不认识阎大人口中那些歹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把罪责推到小人身上。小人做的全是合法生意,绝不会违反大明律例。”
见管家嘴硬,阎应元吩咐道:“带犯人指认同伙。”
不多时,在衙役的推搡下,五六个戴着手铐脚镣的犯人走了进来。
“是他指使你们将那些物资运往辽东的吗?”
“是!就是他。”
管家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所谓的“死士”。
这些人都是他和范永斗用重金培养的死士,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会出卖他?
不对劲...很不对劲。
“带下去!”在阎应元的吩咐下,五六个犯人被推了出去。
“本官给你个机会,你招还是不招?”
管家抬起头,先是朝阎应元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站在身边的范永斗,目光坚定。
“小的有愧于范员外,大恩大德来生再报...”说罢,他用力伸出舌头,重重咬下。
砰!
就在管家即将咬断舌头的时候,被人一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