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朋友 第136章 醉酒的心思

且这些随扈个个身手不凡,这也是为何他能一个人来到宁州且还这么张扬的理由,毕竟他有恃无恐,深知自己身边的护卫不会叫他出现一丝差池,也明白,但凡在北境地域内,都是在他们谢氏的地盘上,人人都得对自己敬而远之。

是而,隔壁王令嗣同谢文文的对话都被他的随扈一一转述给他听。

“满月楼?”听着这个听着就不大像是正经地方的名字,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常年混迹于各种的烟花之地,自然清楚这名称背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不明白那王令嗣的好友为何一定就得去满月楼,毕竟,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可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居然还去那种地方,啧啧,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啊,那满月楼为何又是他口中的需要名帖才能去的地方?这么神秘的吗?寻常人还去不得?难不成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金枝玉叶?不过,他们都那般想去看看,定然有非同凡响之处,自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样的地方,他总不能错过。

“去,过去把王令嗣叫过来。”谢敬丰一只脚踩在**挨着的凳子上,招呼来守卫。

身边的随扈闻言便立刻前去通知。

彼时,王令嗣终于把谢敬灌醉,人已经强撑不住,好几次都没有扶好杯子,酒水洒了一桌子,也洒了他一胸膛。

看着他绯红的脸庞,像是一块白玉染了胭脂,也似曙光乍亮的天边,一点点晕染的朝霞,好看的令人忍不住遐想;打湿了的衣襟贴在白皙的皮肤上,里面的酒水浸透着,勾勒出一丝丝的肌理,随着胸膛的起伏,好似春光乍泄。

谢文文自打猜到了王令嗣的注意后就留了个心眼,分明脑子里也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撑住,不管自己醉没醉,起码也要保持一丝理智,不叫王令嗣得逞,如果王令嗣敢强来,他也不能给人好果子吃,可这酒不仅醉人,后劲也大,到如今,他依稀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眼花缭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醉的一塌糊涂的谢文文凭着仅存的一丝神智还在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

王令嗣转着酒盏,神色不明的看着对面醉的一塌糊涂的人,也不知道在强撑什么,只要自己一碰他便会挥动手臂,怎么都不肯自己近身。

他便作壁上观,静静地看着他折腾,到最后逐渐卸了力气,疲乏的倒在桌上。

醉了的谢文文嘴里依稀还在念着不能喝的话,被王令嗣听去,只是给了个意味不明的失笑。

他看着他犹如脂玉一般的脸庞,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碰。

他方才喝多了酒,浑身都热的滚烫,脸上也热的很,他方一碰上就被谢文文敏觉的感受到,抬手就挥,口里还在念叨着:“不喝了、不能喝了、”

像个稚子一般,说着胡话,带着几分稚气与天真。

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怜惜上了这样的他。

他鲜少会有怜惜人的时候,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作为出钱又出力的一方,要的只是他的作用,而不是一份起不到什么作用的真心,钱货两讫,也是这个道理。

可不知怎地如今看着在他面前醉倒的谢敬,他心间生出了以往从不曾出现的心境,这让他有瞬间的失神与茫然。

他握住他纤细如瓷的手腕,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静心的缘故还是怎地,他感受到了对方脉搏跳动的起伏,就贴在他的掌心下,有规律的跳动。

可是好景不长,稀里糊涂的谢文文甩开了搭在他手腕上的手。

对方的手指是温热的,彼时的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热乎的,像是才揭开锅的包子,热气腾腾的,而对方的温度无疑让他难受。

“不喝,不喝了。”见着他已经意识不清,担心把人再灌下去会出现不好的状况,王令嗣便作罢了继续灌他的心思,被谢文文甩开了手也不生气,反而是得寸进尺的托住了他抵着桌上的下巴。

今日的他算是占尽了便宜。

毕竟醒着的谢文文可没有这么温顺。

他摩挲着他光洁的下颌,触感跟他预想的一样细腻柔嫩,这分明就是个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珍贵人儿,不似那些后天才想尽办法养出来的好皮囊。

把人揽在怀里的时候,虽然对方一身的酒气,可他却还是能从他的身上嗅到一股清香,不是在这里沾染上的檀香,像是独属于他的气味,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埋在他的脖颈中深吸了口,贪婪的想要把人占为己有。

他从不压制自己的念想,越是喜欢什么就越是想要得到,虽然也妄想两厢情愿,但也可不择手段。

感受到脖颈间有些痒,谢文文挣扎的想要逃开,嘴里却是胡乱的念着什么。

“白、”

“嗯?什么?”王令嗣悉心的凑进去听他说了什么,但是醉了的谢文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的东西也无迹可寻,他耐心的等了会,见他没有再说什么,便柔和了眸子,顺着他的发丝,感受着绕着指尖的青丝给他带来的牵扯感,一边轻声的同他说话。

“你醉了。”他看向他眼底的温柔,像极了缱绻蜜意一对情人。

如今这屋子就他们两人,谢文文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本就对他有所想法的王令嗣不可能不趁此机会尝到点甜头,正要把人往屏风后的床榻带去,就听到外边有人出声。

“公子,隔壁公子请您过去。”是他的侍从。

美人在怀,他又不是柳下惠,哪里还有功夫在这个时候管别人的事儿,当即就扬声叱道:

“什么隔壁公子?今日我正忙!谁都不能打扰我的好事!”

彼时,一颗心都在谢敬身上的王令嗣已经不记得跟着他来的谢敬丰,只想着赶紧趁着对方人事不省占点人的便宜以解自己的欲念,不然等对方醒了,要在尝点甜头可就分外艰难了。

而来请王令嗣的侍卫奉命而来,自不可能空手而归,见里边人不应,便要强闯,对方动作起来,带着一股强势的味道,吓得原本在门口守着的刘小天跟王令嗣的侍从花容失色,可是拉人又拉不住,毕竟对方人高马大的,而且还有一股蛮力,就算是阻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不敢跟他动起手来,毕竟他们很弱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经过一番没有任何作用的拉扯,那跟铁块头一般的侍卫还是强硬的闯了进去,徒留背后的那两人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

那侍卫径自就推开门进去,丝毫没有顾忌擅闯可能会带来的责难,毕竟,他们要听令的唯有谢敬丰一人而已。

此时,一心都在谢文文身上的王令嗣根本不知道门口的侍从拦不住人,而王令嗣刚把手放人腰上,还没开始把人扶起来就见那侍卫已经强行闯了进来。

对方就站在他看到的范围之内,或许是看见了里边的情形有所顾忌,也不走近。

王令嗣看到了对方,面色一冷,不禁冷喝:“你是什么人?本公子未召见岂敢进来!还不快出去!”

哪知对方根本面不改色,听完他的呵斥后,才字正腔圆的道:“公子请你前去。”

“什么公子公子的?本公子在这!”他也许也是醉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公子会是谁,他只知道自己 的好事要给人坏了,而对方站着不动,他又不能当着人的面做什么,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王令嗣瞪眼间,对方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王公子,三公子请你前去。”他已经称呼的很明显了,如果王令嗣还是没有反应,那他跟谢文文一般,都是醉的狠了。

也是这时候,王令嗣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的人了,而他口中的公子究竟是谁。

他有些懊恼,就不该答应他跟来的,这个时候居然要把自己叫走!

他深深的吐了口气,面上带着冷硬的怨气,可谢敬丰又是个他得罪不起的人,这时候他要以大局为重都不可能选择糊涂。

对方见他不动,也不动,大有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样子。

“去、去、去!”

王令嗣看了一眼醉的沉的谢文文,咬咬牙只得先去应付谢敬丰那臭小子。

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大事非得这个时候把他叫走!

而当他们一走,刘小天就赶紧跑了进来,原本那侍从被王令嗣叮嘱守着门口,看见刘小天跑进去他也只得跟着进去。

看见谢文文瘫倒在桌上,顿时吓得刘小天一个激灵,以为他怎么了,当时心底就已经浮现出许多个可能,难不成那王令嗣要对他用强他为守清白自戕了?还是那王令嗣见他誓死不从,给他灌了什么毒药把人祸害了?刘小天瑟缩着放慢了步子,这要真是他想的那样,他该怎么同白行云交代啊~心里哭成了泪人的刘小天面上的表情也已经很难看了,可当他上去查验了一番后才落下心来,对方除却不清醒外啥事也没有,就不该胡思乱想的,人就是喝醉了,还被他想成了命案现场呢,可真是会吓唬自己,差点就腿软了。

他扫了一眼酒桌上的凌乱,想到方才出去时,王令嗣眼底一片清明,而谢文文却已经醉的人事不省,这其中定然是王令嗣的手段,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灌醉的谢文文,若非是给人请走,怕是谢文文还得遭此一劫。

他方才在外边都没有发现里边的动静,只听着里边时不时响起的交谈,还以为只是说说话呢,若是没有人来叫走王令嗣,那谢文文岂不是已经遭殃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刘小天便觉得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这地方是留不得了,喝醉了的谢文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不能留给王令嗣,不然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如此想着就要去把人扶起来往外走,却被王令嗣的侍从恪尽职守的拦住。“

公子说了,要把人看住了不能走!”

刘小天看着趾高气扬的小家丁,一巴掌把人打开。

“嘿!你一个做下人的凭什么管我们去哪里?他王令嗣叫不能走就不能走了吗?我们凭什么听他的?”

对方年纪不大,跟在王令嗣身边向来是受了点狐假虎威的派头,这时候被刘小天这么一扇,还直言他就是个下人,伤了他的心,瞬间红了眼眶,更是急红了脸。

可他没有刘小天的粗鲁劲儿,指着他瞪着一双眼睛,似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家公子是我家公子的客人!岂有你个下人说话的份!”

刘小天说他是个下人,他也能这么回怼对方,但刘小天根本就不是个下人,这话听在他耳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杀伤力。

他半边身上挂着谢文文,这么站着累的很,哪里还有功夫跟人多掰扯,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要是等王令嗣回来了就走不掉了。

“你也知道他是客人,客人要回家你要拦住吗?”

“你!”

被刘小天这么一质问,对方瞬间哑口无言,不知当如何辩驳,但王令嗣临走之前又交代了他守好门,可现在客人要走他又如何能拦得住,客人也不是他能拦的。

他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办了,气鼓鼓的瞪着刘小天,在他眼里,这个下人很不规矩,不仅偷听主子讲话,还很粗鲁,野蛮,不讲道理!这哪里是下人!分明就是个小人!

“起开!”刘小天把谢文文的胳膊横在他脖子上,才有劲儿搂住人往外走。见对方还挡在路上,他不禁吓唬他。“再不走,他就吐你身上了。”

一听这话,对方吓得赶紧让开了好几步,毕竟给人这么一吐,挺恶心的。

让了路,刘小天才顺利的把人搀扶出去了。

一路走的艰难,但是也不慢,只想着赶紧离开,切不能叫谢文文落在了王令嗣手里,这份信念支撑着他一路疾走,与当初在苄安之时,谢文文生病昏迷,他背着他一步步的走出了那片荒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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