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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们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冻结、碎裂!惊愕如同冰冷的闪电击中她们,身体本能地僵直,清澈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圆,齐齐转向这突如其来的、野蛮的闯入者!视线所及,是几张被污垢和贪婪扭曲的陌生面孔,以及那正在褪下的、散发恶臭的衣物下令人作呕的赤裸躯体!
谁?!哪来的野男人?!他们竟敢……竟敢踏足月神圣泉?难道不怕天谴,不怕万劫不复?!
恐惧并非源于自身的安危——托特尔部的女儿,血液里流淌着草原的刚烈!那份瞬间攫住心脏的紧缩感,是极度的震惊与荒谬!她们无法理解眼前这疯狂的一幕,如同目睹一群蛆虫妄想爬上神坛!
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窜上少女们的身体。她们清晰地看到,那些肮脏不堪、布满污垢的赤足,已经踏入了圣泉边缘浅浅的、纯净的水中!淤泥随着脚步翻涌上来,玷污了那映照星月的无暇镜面!
亵渎!?这是对月神最彻底的亵渎!是对托特尔部生命脐带、灵魂根基的毁灭性践踏!
这些污秽的躯体一旦浸入圣泉的核心……少女们心底雪亮,仿佛已经听到了命运的宣判:无论他们是谁,来自何方,等待他们的唯一结局,就是被愤怒的长生天和最严厉的部族铁律——处以极刑,挫骨扬灰!
这份认知带来的并非怜悯,而是更深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们难道是真的疯了不成?!竟敢自寻如此惨烈无比的死路!
就在他那肮脏的脚趾尖距离冰凉神圣的水面仅有一线之隔的瞬间!
“谁,谁敢亵渎神灵——!!!”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裹挟着滔天的愤怒与无边的神圣悲恸,骤然从泉眼旁一块巨大的月白色岩石后炸响!
数道纯白的身影如同神罚之光,猛地挺立!正是那群“侍女”!此刻,她们雪白的祭袍在月光下流淌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光晕,手中紧握的月牙法杖顶端的宝石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芒。为首的托娅郡主,那张圣洁无瑕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双目赤红如血,漆黑的瞳孔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死死锁定在那群即将玷污圣泉的肮脏躯体上!她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颤抖,却如同惊雷滚过整个草原:
“月神在上!污秽的野狗!竟敢用蛆虫般的躯体亵渎圣泉!这是长生天赐予托特尔的血脉!是哺育万物的母亲之乳!是神灵安眠的净土啊!!!”
几乎是同一刹那!
“呜——嗡——!!!”
低沉、厚重、带着无尽肃杀之意的牛角号声,如同来自远古深渊的怒吼,骤然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寂静的夜幕!
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如同地狱的星辰骤然点亮!炽热的火焰刹那间驱散了温柔的月光,将圣泉方圆百步之内照耀得亮如炼狱!惨白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火舌贪婪地**着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
最高处的山坡上,古舒台巍然屹立!他身披乌亮的精铁鳞甲,在跳跃的火光下反射着冷酷的寒芒,如同从熔炉中踏出的复仇战神。
而在他身后,在火光照亮的每一个角落!
是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般无边无际的托特尔部族人!
男人、女人、白发苍苍的老者、握着短刀的愤怒少年!他们赤红的双眼在火光下如同嗜血的狼群!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汇聚成一片压抑的风暴!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维系部族存续、视若生命的圣洁泉眼,即将被那几个散发着恶臭、赤身**的肮脏畜生玷污!
看到了他们心中纯洁无瑕、如同月神化身的未来圣女托娅郡主等人,被逼迫现身,直面这世间最丑陋、最令人作呕的亵渎!
信仰崩塌!生命之源被污染的巨大恐惧!守护者尊严被撕碎的滔天耻辱!
源自血脉最深处的狂暴图腾之力,被彻底点燃!如同燎原烈火,瞬间吞噬了每一个托特尔人的灵魂!
“杀了他们——!!!”
“撕碎这些渎神的畜生——!!!”
“长生天!月神!降下神罚啊——!!!”
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声浪汇聚成毁灭一切的洪流,如同九天神雷轰然炸响,瞬间将暗影喉咙里任何企图发出的辩解彻底碾碎!赤裸欲入圣泉——铁证如山!亵渎圣女——罪无可赦!滔天的罪孽,不容置辩!
古舒台甚至无需下令。那被彻底点燃、如同沸腾熔岩般的滔天民愤,本身就是最狂暴、最不可阻挡的冲锋号角!
“吼——!!!”
成百上千的身影,如同冲破堤坝的灭世洪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地涌向泉边那几个渺小的黑点!套马杆挥舞!腰刀闪着寒光!沉重的木棒掀起风声!尖锐的石块破空而至!
巴图率领的金帐侍卫如同最忠诚的猎犬,在外围瞬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血包围圈,冰冷的箭矢在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星,精准地封锁了每一寸可能逃遁的缝隙。
暗影肝胆俱裂!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旋身试图拔刀,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
一个皮肤黝黑、筋肉虬结的老牧民,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挥舞着碗口粗的套马杆,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狠狠砸向他的腿骨!
暗影怒吼一声,格开木棍,反手拧断老汉的手腕!
老汉发出凄厉的惨叫,但这微不足道的反抗,如同溅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毁灭的狂潮!
无数挥舞的武器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角度向他砸来!拳头像冰雹般砸在他的脸上、肋骨上!棍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碎了他的肩胛、膝盖!有人用牙齿狠狠咬住他的手臂,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粗糙的手指带着泥土的腥气抠向他的眼睛!他的手下在第一个照面就被狂暴的人潮彻底吞没,只留下几声短促得如同被掐断脖子的凄厉惨叫,随即被无数双沾满泥土和愤怒的脚践踏淹没。